陆修诚晃了晃高脚杯,暗红色的酒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甚清晰,诉说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刚下飞机。”如玉石相撞般冷冽的四个字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男人一身西装, 身材高大欣长,即便是翘着二郎腿, 也端的一副矜贵优雅,丝毫不显轻浮。
“噢。”明月糯糯得应了一声,站在低着头的范子欣旁边,活像不听大人的话偷吃糖果被罚站的小孩子。
注意到好友越来越炙热的视线,陆修诚警告得看了他一眼。
乖张、冷酷、不念情分。
许清收回目光, 回了他一个颇为无辜的眼神,天性风流的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堆砌着的是漫不经心。
“不介绍一下吗?修诚。”沙发另一头的年轻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致勃勃。
陆修诚没说话,将一口没动过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玻璃相碰,发出冰冷清冽的声音,莫名摄人。
“过来。”薄唇凉凉得抿着。
他可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妹妹的嗜好。
见他没理自己,那人也不在意,耸了耸肩,继续看戏。毕竟,陆修诚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行事乖张无所顾忌。
偏偏陆家的生意在他手上还越做越大,叫人难以撼动。
真tm白瞎了那么温文尔雅的名字。
明月听着他的声音,脚步迟疑着,像个迷路的兔子,站在大马路上抱着萝卜不知所措。
“过来,别叫我重复第三遍。”
见她避自己如洪水猛兽,陆修诚压了压心头暴戾的火气,声音越发不近人情。
少女惶惶得看了眼对面除了她大哥外唯一的熟人,颤着两条细细白白的腿走了过去,范子欣在她身后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大哥看起来比她哥要凶好多啊。
“别这么凶嘛,”许清瞧见她湿漉漉的眼睛,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一下子被牵住了神经,搂着旁边女孩子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
心里不舒服,一向带着调笑的语气也难免泄露几分烦躁,“对女孩子温柔点。”
“我自己的妹妹,用得着你来当护花使者?”陆修诚心头一直压着火气,闻言不爽,忍不住嗤声冷嘲。
许清眼里也没了笑意,一向半眯着摄人心魂的桃花眼睁开,里面印着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情与高傲。
“这么可爱的妹妹,你要是不珍惜,我也不介意替你珍惜。”
漂亮的薄唇上下微碰,说着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话,令人琢磨不透。
能跟陆修诚那个疯子玩在一起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只会玩儿女人的风流胚。
明月秉承着,只要我不说话,就没人能把火集中到我身上的原则,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有时候看时机正好,还时不时给他们递一个泫然欲泣的眼神火上浇油,任他们火药味儿再浓,愣是没人把火烧到她身上。
其他几个作壁上观看戏的男人分明瞧得清楚,似有若无得投来探究的眼神,明月就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