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吹了声哨子。
明月揉了揉胳膊,声音微微抬高,声音柔和亲切:“大家先别走,等我一下。”
好歹是新上任的班长,大家给面子得停下了脚步,只是又累又渴的身体让他们微微不耐。
明月叫了一个开朗外向的男生,是个和刚认识的教官都敢开玩笑的男孩子。
明月和他低声说了两句,两人一起走到卫谨言在的那颗大树下,路过他,绕到树后。
等大家的视线中再次出现他们的身影时,男生怀里抱了一个箱子,走近的时候,男生兴奋得说:“班长给大家买了冷饮。”
声音大到足以让附近所有人听见。
明月眼睛弯了弯,让他们自己来拿。
买的是有点小贵的运动饮料,所有低声的抱怨都消失了,此起彼伏的是大家或真心或碍于面子的:“谢谢班长。”
不过没关系,明月也不介意,她笑眯眯得安抚道:“大家辛苦啦,接下来的十五天还要加油哦。”声音温柔又亲切,没有一点班长高高在上的架子。
“嗯?没有我的吗?”卫谨言终于离开了他的小风扇,走上前半苦恼得说道。
明月看起来似乎有点惊讶:“哎?我以为您上午喝了那么多,应该已经喝不下了才对欸。”语气却是明晃晃的揶揄。
不知是谁笑出了声,带动得其他人也没忍住。
明月眨眨眼,又变魔术似的将左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怎么会没有您的呢?您可是我们最可爱的班助呀。”
卫谨言毫不客气得伸手接过,拧开灌了一口,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语气懒洋洋:
“可爱什么的可不能用来形容男人。”
说罢晲了身旁笑眯眯的少女一眼:“这叫帅气。”
一举一动都带着肆意的荷尔蒙,不少女孩子悄悄红了脸。
过一会儿,人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了,教学楼前坪空空荡荡得,只站着明月和卫谨言两个人。
卫谨言不急不慢得将瓶盖拧上,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看着就很有力量。
“你不走?”
明月抬头,杏眼是温柔的浅棕色,带着点波光粼粼的水汽,看起来乖巧又精致:
“因为觉得您似乎有话想说。”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乖。
明月又将他对她说的话还了回去。
卫谨言轻笑,语气不明:“你是我最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明月的关注点却是:“为什么要说最近?不该是有史以来吗?”
棕色的杏眼眨了眨,似乎带了点困扰,让人忍不住想帮她解决难题。
“别对我用这种招式,对别人有用,对我可没用。”
卫谨言声音依旧懒洋洋得,但却又带上了似乎与生俱来的傲慢,不知是警告还是提醒,听不出喜怒。
“为什么?”明月的眼帘垂了垂,似乎有点失望和不服。
“因为我,”卫谨言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容躲避,“能看懂你的想法。”
“对付别人绰绰有余了,我说过的,你的天赋不错,不需要怀疑自己。”
卫谨言直起身体,语气似乎带着点微不足道的宠溺和包容,像是在逗宠物,又好像是对能力强但心性不足的孩子的一点鼓励。
“加油吧小班长,这个平静的校园要是你来了还一如既往得一潭死水,那我真的对你挺失望的。”
卫谨言迈着长腿走了。
明月站在原地捏着手里的饮料,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态,手心已经被指甲压出一道道月牙的形状。
就在刚刚,他最后一句话话音落,她却实是迫切得渴望做些什么的——比如,像他说的那样,把平静的校园搅浑,变成自己的游乐场。
卫谨言是个疯子,但他的确非常擅长拿捏掌控别人的心理和情绪,甚至阴暗面。
过了几分钟,明月确定自己不再受一点影响了,才缓缓离开,手里的瓶子被她丢进垃圾桶。
瓶子上裹着的塑料包装似乎受什么虐待了一样皱巴巴得,印着无数折痕,看起来可怜兮兮。
下午军训结束后,明月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站在前面的路灯下,不一会儿,一个少年就走了过来。
明月笑眯眯得看着他犹疑得打量自己,终于,对方忍不住出声:“嗯……你是月崽吗?”
“笨蛋师父,我朋友圈里有照片的,你没看见吗?”
白琛松了口气:“照片怎么能和真人一模一样呢?你那张照片都是一两年前的了,跟现在可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你在说我老了吗?”明月叉腰。
“不是不是,我是说,女大十八变,对,比之前的照片更好看了。”
虽然网络上已经认识一年多了,刚见面,白琛还是有点不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