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举报人,顾严也嗑着瓜子一起去了警察局:“说你是傻子还不相信,非得跑来验证一下。”
什么年代了,还搞从前的老一套。
不知道与时俱进的人,注定是要挨打的。
顾缠吃不下晚饭,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照镜子,依然是老样子。
“总得缓两天,别着急。”唐励尧安慰她。
至于他的腰伤只剩下一点浅浅的痕迹了。通过这次实战,他对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和痊愈速度,差不多产生一个初步拿捏。
不能浪,如果所受的重伤赶不上‘油’医治的速度,他会昏迷、还会死。
顾缠无精打采:“走吧,去吃早餐。”
现在刚好是酒店的早餐时间。
“让客服送房间来吧?”唐励尧感觉她走不动。
她连抬手捋头发都十分吃力,好像身体表面当真覆盖着大量粘液,带给她巨大的负担。
顾缠正艰难穿鞋,突然抬头:“你是不是觉得和我这个怪物一起出门特别丢人?”
如果不看她的眼神,唐励尧会认为她在开玩笑。
并不是,她是极度认真的质问。
唐励尧觉着莫名其妙:“你这说的哪里话?只有你自己可以看到,别人眼里你是正常的,我怎么会觉得丢人?”
顾缠继续低头穿鞋子:“你的意思是如果大家都能看到,就会很丢人?”
唐励尧眉头皱得很深,以往有时候也会被她噎住,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她从前噎他,或玩笑,或无心,或调皮。
现在的感觉说不清楚,总之令他很不舒服。
但一句“你是怎么回事?”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你过来。”地板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唐励尧拉着她去翻垃圾桶,里面都是些沾着血的纱布。
他委屈吧啦地说,“你瞧瞧,这些全是我的血,全是昨天为你流的。我疼的一夜没睡,一大早,你居然还来挖苦我?”
那一团团红色纱布像燃烧的火焰,顾缠盯着看了会儿,恍恍惚惚地道歉:“啊,对不起,我可能是太害怕了。”
“我能理解。”唐励尧拼命挤出一个微笑,“走吧,我们出去吃早饭。”
“嗯。”顾缠点点头,跟着他走。
刚出门立刻碰到服务员,热情洋溢地说:“两位贵宾早上好。”
顾缠一下变得手足无措,转身躲回房间,到处去找棒球帽、手套、围巾……
唐励尧看的心慌,不敢上前,但又必须上前。
他怕顾缠说:你往常不是挺爱帮我搭配?今天怎么不说话?
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于是假装和往常一模一样。
坐电梯下楼,她躲在他身后。
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饭,也选择角落。
她坐着不动,唐励尧去帮她取食物。
顾缠昨天一整天没吃饭,饥肠辘辘,但根本没有胃口。
被她碰过的碗筷和食物,全都像涂了一层黑油,令人作呕。
看着她咬一口面包便开始连连干呕,唐励尧猜到原因,去拿了两笼珍珠小笼包,拇指大,一口可以吞一个。
“右边靠窗第三桌,有个留山羊胡子的老人一直看我。”顾缠放下筷子,用脚尖从桌子下面踢了踢唐励尧。
唐励尧朝她说的位置望过去,真有个留山羊胡子的老人,带着老式小圆眼镜,边吃饭边看报纸。
顾缠坐立不安:“你说他为什么一直看我?是不是可以看到我现在的怪物模样?”
“没吧?他在看报纸。”唐励尧盯半天,也没见老人往他们这桌扭过一次脸。
顾缠执着:“有,真的有!”
瞧见她有发作的迹象,唐励尧直接起身走了过去,俯身和山羊胡老人讲了几句话。
然后唐励尧回来:“好了,他不会再看你了。”
顾缠狐疑:“你说了什么?”
唐励尧玩起她爱的梗,故作深沉地冷笑:“我警告他,我的女人只有我可以看,不然,我会很不开心。我问他,知道什么叫帝王一怒,流血千里吗?”
顾缠又是一阵恍惚,拍拍额头忽然就乐了,低头继续吃小笼包。
唐励尧默默松了口气,还好他够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