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村民摇了摇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一行青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在问怎么办。
这西南边境来一趟不容易,都到山脚下了,被一些扑棱蛾子吓走,是不是太怂了?
“这飞虫有毒吗?”他们又问。
“通常是没有毒的,山上之前住着十几户人家,没听他们说过有毒。”村民实话实说。
但这几天跟闹虫灾似的,山上的人家已经没办法正常生活,都暂时来山下村子里的住了。
他们一听,心思又活泛起来:“咱们做好防护,应该没什么问题。”
讨论声中,背篓里的小女孩儿忽然“哇”的叫了一声,吓了他们一跳。
“怎么了?”村民忙扭头看她。
小女孩儿从背篓里站了起来,趴在他肩上,仰着头,指着白蛾子山顶的方向:“阿爸,蝴蝶,大蝴蝶,飞起来了。”
“大蝴蝶?”被她一指,所有人都朝山顶望过去,还有拿望远镜的。
依然是玉盘似的明月和暴雪般的白色飞虫,哪来的什么大蝴蝶?
旅行队伍里的一名女青年狐疑着又将目光移到小女孩儿身上,她家长辈懂些风水,她从小接触的怪事比较多,听说有些“东西”普通人看不到,但三岁以下的小孩子,有时候却能看到。
“大蝴蝶呀。”小女孩儿仍在用手指着山顶,咯咯笑着。
这画面太诡异了,女青年摸着手腕上的珠串,盯着小女孩儿的眼睛,瞳孔倒影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却流淌过一些异常的光,彩色的光。
女青年呼吸一紧,怀疑小女孩儿真的看到了一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大蝴蝶?
飞在山顶上的蝴蝶,究竟体积得有多么庞大,才能被山脚下的孩子用眼睛看到?
随后,小女孩儿皱起小脸,嘴巴一撇,不知道是看不到了,还是蝴蝶消失了。
……
顾缠从空中坠落,先落在老宅子的房顶上,又跳进院子里。
落地时,打了几个趔趄,扶住廊柱才勉强站稳。
她敞开大门,点亮门口屋檐下的灯笼,搬了藤椅坐在院子里等人。
等袁不归上门。
她已经连续两天晚上在高空振翅了,这是魔蛾族给同伴传递信息的手段。
袁不归和魔丝融合过,她相信袁不归也能接收到她的信号。
十一点左右,顾缠察觉到异常,立刻跑出门去,直奔宅子左侧孟白的墓前。
由顾严亲手刻字的墓碑前,立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穿着白绸缎制成的太极衫,黑棉布长裤,黑布鞋。
身高有一米九左右,身体虚弱的缘故,导致他原本魁梧的身材,微微有些佝偻。
“咳咳。”袁不归咳嗽几声,面朝墓碑惋惜的叹了口气,不知在感叹什么。
“你这算不算猫哭耗子假慈悲?”顾缠没有上前,和他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
袁不归这才转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慈爱:“孟白在我手底下几十年,我一直非常欣赏他。如果你还记得,就该知道,我从来都是个惜才的人。”
顾缠记得,她化蛾以后,继承了魔丝记载的记忆:“但那是被蹀躞邪性污染之前。”
在那之前,袁不归绝对称得上“英雄”这个称呼。
袁不归没有理会她的挖苦,仔细打量她,她的虚弱并不比他好多少,看来破茧化蛾成功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小缠,你太着急了。”
他摇摇头,“唐励尧已经成为傀儡,你应该多藏起来一阵子,等复原的差不多再来杀我,胜算才会更大,毕竟你的复原速度,肯定比我这个行将朽木的半残之身更快。”
袁不归心里清楚信息是顾缠故意放出来的。
唐励尧暴露之后,他派人来过白蛾子山,顾缠并不在这里。
可见,顾缠是在别处结茧化蛾成功以后,立刻去找唐励尧,却发现唐励尧的“尸体”不见了。
一怒之下,才跑来白蛾子山释放信息,约他前来,想和他决一死战。
“如果我是被蹀躞邪性污染了本性,那你就是被人类的七情六欲给污染了本性。”袁不归言语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惜了,雌性魔蛾的狡诈多端,谨小慎微,在你身上完全没有显现出来。”
“你偷走唐励尧,不就是想逼我沉不住气吗?”顾缠眼睛里流露出嫌恶,“还有,我不是你女儿袁宝宝,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人。你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会让我感到恶心。”
袁不归既想要她的命,又将她视为半个女儿。
而他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灰烬,自以为是魔蛾族,又一心和她繁育后代。
用唐励尧的话说,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少说一些废话,你不是想要茧蛹吗,快动手杀我,等我结茧复生你来夺就是,这次没有唐励尧替我挡着,你很容易得手。”
夜风撩动顾缠的长发,她摸了摸自己的手,白色蚕丝从两只手掌心飞出来,环绕着她的手掌飞舞,顷刻间编织出一双闪着莹莹光芒的蚕丝手套,“当然,也可能是你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