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啊,什么时候才能有我这么洒脱无所谓的胸襟呢?他嘿嘿一笑,对自己的境界颇为满意。传说多神奇,也只是镜花水月罢了,离自己是有距离滴。
“按我说,要跨过这条玉带白浪,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要多费些周折。”苏永呵呵一笑,回到了正题。
战狂澜摇摇头:“冥河宽度极为平均,无论上游下游,并没有窄小之处,要想纵马而过,那是绝无可能!”他手里有详细地图,自然知道这些险要地点的细节。
“如果不要战马呢?”苏永笑道,自然不能跟战马一起去喂王八了。
绕开雁蒙大军,找个偏僻之处,利用弓箭搭绳,自然也能越过冥河。
萧长风脸色一变:“在草原上没有战马,那不是找死?”即便你能偷渡过去,要徒步多久才能找到粮草集中地?即使顺利潜入敌营放火,但没有战马奔逃,可以说绝无生路。
战狂澜与楚南天也是一惊,不由惊讶的看了苏永一眼,这小子为了纵火连命都不要了?不由心里暗暗佩服。如能杀到伊莫尔,攻入雁蒙皇宫,立下不世功勋,他们不怕死,正所谓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但如果是半路上丢了性命,那就有点划不来了。
常人的心理都一样,具有投机性质,如果一定要拿性命去冒险,除非能换来巨额的回报。令自己余生富足无忧,或是尊享一世盛名。如果得到的跟付出的不成比例,那就要考虑考虑了。这一点,无论高官巨商,还是贩夫走卒,几乎都难以免疫。
战狂澜深深看他一眼,缓缓道:“即便你徒步寻到粮草营地,纵火后还有余力抢夺敌人战马,但河这边的大军肯定会被大火惊动,你也决计无法再渡河回来,到时两面夹攻,你只能继续向前方草原走,一支孤军深入草原,后果可想而知!”后有追兵,前有无数部落勇士,那真的就如丧家之犬了。
这真是一条不归路,带着小股士兵,怕是走不到百里,就给别人圈杀了。苏永沉默下来。
看过地图。良久。他才说道:“今晚,我想找几名机灵的斥候一起到冥河附近看看。”以他的轻功与武艺,如果不是遇上高手,给人发现的可能性不大,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
战狂澜点了点头,他一开始就觉得火烧粮草不可行,也罢,让他自己去看看,就死心了。
旁边的楚南天也拱手道:“战统领,我也想陪苏兄弟一同去看看。”
好。有两员虎将,即便发生意外也有个照应,战狂澜点头应了。功夫高在大军当中固然起不到太大作用,但至少保命却是无碍的,这也是战狂澜身经百战屹立不倒的原因。
古往今来,出现过无数名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如同打不死的小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意思,并非只限于用兵,也在于他们自身的武力修为。
入夜。月上中天。
苏永楚南天会同十多名斥候,一身黑衣骑着黑马远远绕开雁蒙人大营,往下方悄然而去。挑选的十多名斥候都有些武功底子,赵固孙尚武也在其中,个个都是身法轻盈的好手。而座下的黑马,当然也是蒙上口套扎上了蹄子,发不出什么声响来。
众人走了一段远路,离雁蒙大营足有二十里远,而雁蒙人也料不到炎龙人竟敢跑到草原来,派出的斥候并没有布置到这么远。
这一路走的很顺利,绕过大营之后又疾奔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那条月色下的玉带。
河水弯又弯,冷然说忧患,别我乡里时,眼泪一串湿衣衫。莫非死神也有思念家乡的时候?
苏永定了定神,纵马奔近去,果然看到河岸上有大片矮树林,树木都不高,也就与众人在马上的高度相若。越过矮树林,他顺手折了一根枯枝。投入玉带白浪之中,只听得传来拍的一声微响,黝黑的枯枝失去了踪影。
这是什么道理?苏永倒吸一口冷气。
楚南天一挥手,带领斥候们分开,纵马顺着河岸上下端溜了出去,好半晌才回来苦笑道:“战统领说的不错,这河流几乎是给人量好的,当真是到处都差不多粗细。”
就在此时,众人的战马突然不安起来,一个个拼命甩着嘴上的布套子,似乎想要长嘶。就在他们茫然不解之时,战马突然齐齐回头向来路奔去,丝毫不顾他们手里勒紧的缰绳,就像见到了厉鬼似的。
27章我的马子
二十七章我的马子
莫不是死神真的来了?苏永心里吃了一惊。就在他们快要奔过这片矮树林的时候,众人看到右下方突然竖起了两朵稍高一点的小树冠,并缓缓往远处移动。
树人?苏永脑子嗡的一声炸了,还真见鬼了!妈的三更半夜出来,真的很容易撞邪啊。他把血刀拔了出来,手心全是汗水。
众人也是大惊,竟然是放开了战马任其扬蹄,然而苏永在战马快要迈出树林的瞬间,不经意的回头一看,赫然看见了那树冠下的一团白色!
他又惊又喜,用足目力看去,那两顶小小的树冠,可不正是两根四尺长的鹿角吗?
“兄弟们,是天马!”他大呼一声,狠狠一扯缰绳,双腿猛地一夹,强行控制座下战马转身往那两顶树冠跑去。
但那战马人立而起,愤怒的拼命甩头,就是不肯转身。眼看那树冠移动越来越快,他恼怒之下,血刀一挥,已经插入马臀,马儿吃痛,终于闷嘶一声奔了过去。
再看另外十几人,虽然听到了他的呼喊,却是无法控制战马转身了,就连那楚南天,也是给战马扭来扭去弄得好不狼狈。
天马已经察觉有人逼近,终于略微加快了脚步,却不怎么焦急,似乎对自己充满信心。而苏永的战马受一刀之痛,速度已经放到极限,几十米距离眨眼就到,竟是狂奔之下离它仅有数丈之遥。
此时苏永一声大喝,把全身功力提到极点,双掌一按两腿一蹬,身子就像子弹一般飞了出去!身后战马痛嘶一声萎顿倒下。
眼看着双手就要攀上那团雪白,却突然发现眼前只剩下一缕白烟!苏永大吃一惊,双掌按地,再次飞掠而出。此时他的轻功已经大成,功力提到极致之下,比那战马还要快了几分,但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怎么追,那天马却一直悠哉游哉的在他前面十米之处!
妈的这家伙逗我玩呢!苏永大怒,运足全身功力,整个人就像飞梭一般在林间不停掠过,与那天马展开了疯狂的追逐。只不过短短刹那,已经不知跑出了多远,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早已看不到自己的同伴。
眼前的矮树林逐渐稀疏了,又浓密了,白影依然在前面飘逸,凌晨的露水打湿了苏永的脸颊,凝固了他执着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这片翠绿的土地。
二十里?五十里?八十里?……拍的一声,他终于力竭倒地,身体平躺舒展成个大字,胸膛像个风箱一般抽动起来。
听到了身后的倒地声音,那天马也停了下来,长着两只长长鹿角的马头回头望了望,打了个响鼻,似乎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