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亏房玄龄平日没有逛街的习惯,若他知道自己又因二子成功上榜,估计还得回家表演打孩子的把戏。就是这样房遗爱也没捞到好,房老头吹着胡子整整训了他一个时辰。这次连卢氏和房遗直也没出言帮忙,长脸的事情让他搞成恶作剧,母子俩内心也跟着郁闷遗憾。
得知香皂正确用途后,房玄龄强忍着恶心亲自体验一番。别说,此物还真好用。那盒香皂都被房玄龄和房遗爱瓜分,卢氏琢磨着去趟南山顺点好看的款式来。
闹剧弄清楚,家里三个长辈都去各忙各的事情,只留萌萌哒房遗爱独自站在院中欲哭无泪。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缘何引来无妄之灾,若阿爹不喜欢干嘛还拿去用,若喜欢凭什么训他?
老师说了,离家出走在他家是种很有效的策略,熊孩子打包行李跟在她娘身后也往南山而去。
继房玄龄的趣事传开后,又有一条同样匪夷所思的趣闻由程府仆从传出。据说程将军现在改用大刀洗澡了,后背够不着的地方不用仆从帮忙清洗,人家卢国公自己拿大刀就能搓澡。又据说,自从他使用此法后,人看起来白净不少。
直到李晋江的族人回乡,百姓们才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真实情况,也头次从他们手中看到皂品是什么样子。越是传得神乎其神,越是无处购买,他们越想拥有。
在王珏不知道的情况下,大唐上演了一场现代式的宣传把戏--饥饿营销。
早在李晋江没回来前,王珏就在西市租了一间铺面用于销售皂品。王宝金夫妇忙碌多日后,皂品店终于在顺利营业。
王宝金的心情同当日卖纸时一样患得患失,当初是家里穷想赚钱,现在是想给家人长脸面捞爵位。若是销售成果不好,那往后幻想的一切也都是泡影。
还没等他做出原地转圈、数花瓣等不自信者常用模式,店铺瞬间被等待得失去耐性的百姓们挤满。
“给我来个牡丹花下死系列,我要拿去送心上人!”
“大刀、长剑有没有?我也要回家搓澡!”
“我家小郎君吵着要蛐蛐香皂,快给我,我有银子!”
王家老二夫妇该担心的是货品能不能卖出去,而是人手够不够用,存货还能支撑多久。
有个人确实在家中绕圈,他这些日子一直心痒难耐。李世民又向门口望了望,说是今日开始销售,怎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内侍还没回来?
长孙皇后跟一众小豆包们也眼巴巴地总往门口看,说起来又是一把辛酸泪。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他们在秦。王府过着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的日子。怎么升到最高级后,反而变成贫下中农了呢?
李丽质拽了拽去年的旧衣裳,倚在长孙皇后怀中问道:“阿娘真给我们做漂亮衣服吗?”
“我想吃海物。”李泰说完,几个更小的豆包集体跟着咽口水。
千呼万唤始出来,只见一个光着脚丫子的小内侍满头大汗的扑腾进屋。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李世民看他这副样子,开口就训斥:“鞋呢?成何体统?!”
小内侍一个激灵爬起来,委屈道:“那店铺和门口整条街都被百姓挤满,小的挤了三次才挤进去,鞋都被踩丢了才走出那条街。想着圣上说看完即刻来报,小的才没回去换鞋子。”
屋内几人闻言皆是面露喜色,李世民刚想大喝:赏十块金元宝香皂,就想到手中香皂是太子亲手所制,还是等往后存点货再说吧。
“朕恕你无罪,待会儿下去多领一月俸禄。赶紧说说,那店铺是何情况!”
“小的本想买几个香皂回来,结果挤进去的时候只剩肥皂还有货。想买肥皂也得往柜台挤,小的怕耽误时辰便直接赶回来了。那条街上堵了好些人和车,挤出来又费好多时间。”
“行啦,你下去吧。”
待内侍离开后,李世民狂笑三声,他对着妻儿自问自答道:“你们可知今日出售多少货品?承乾说王老二准备了三千块香皂、八千块肥皂呢!那肥皂专给贫苦百姓日常用,并未加多少钱,香皂的利润可就大了!”
长孙皇后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感情好,分得银子后先把跟国库支的钱还上,省得起居注中再记载圣上乱用国库银钱,以钱买名声这些难听的话。”
哗一盆冷水泼下来,李世民还想拿到钱后土豪一把呢。想到这笔生意会源源不断来钱,他荡下的心情又嗨起来,现在主要得安排地方建大作坊。
“王珏此人果真有大才,不论治国之道还是生财本领都很了得。她让太子转达的保护生态环境说法也很有道理,作坊位置不能选在百姓居所附近,不能在上风上水处,不能随意往河里倾倒垃圾。这事不好当政务派人去做,你赶紧找找地方,咱们好扩大生产。”李世民一高兴就开始猛劲夸奖人,他弄不懂的事情也能给夸出花来。
“晓得了,我明日就把地方找好。”赚钱的事情,长孙皇后也同样着急,想到还有地方经营的说法,她试探着问道:“听承乾说,王县伯准备按地区分给各家代理销售,这事儿圣上怎么看?”
李世民又是豪爽一笑,“她做的几件事损害了世家利益,这会儿是想用此物化干戈呢。咱们只管收钱就好,想怎么运作都随她!”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放下心来,可得跟大哥打声招呼,不用客气赶紧先选个最有油水的地方。
就在皇宫里的一家人开怀畅聊之时,王珏正在家中接待一拨拨来客。
从听闻皂品这种新发明开始,很多人都盯着王珏租下的那间店,准备观望销售情况。他们都有内部消息,听说此物会卖到全大唐,听说王县伯欲划分区域放代理。这不,看到销售火爆之后,有没有交情的都第一时间携礼往南山赶。
王珏在书房会客,卢氏帮着王李氏接待新进门的来客。她是不着急,前几日来讨皂品的时候,王珏可是主动给他们家分了一块儿好地方。今日之所以又来,是等着引荐她娘家大哥卢奎。
上午刚接待完程咬金那群武将,下午又迎来崔智贤等一众文官,刚想躺榻上放松筋骨,卢氏又敲门带人进来。
“王县伯,这是我娘家大哥卢奎和他的友人郑书浩家主。”
卢氏的面子肯定得给,王珏热情相迎,“卢、郑多出良才,今儿可算见着正主了,两位家主请上坐。”
有事求人,两人也很是谦逊客套。
卢奎上来就打感情牌,“我那外甥最淘气,承蒙王县伯不嫌弃。”
郑书浩也不甘示弱,“我家小郎君与住在贵府的王大郎交好,前些日子那小子还在我家蹭酒喝呢。”
唔,倒是听王熙然特意提起过,说是郑家人可深交。一个是房遗爱亲大舅,一个是王间谍筛选出的可交好之人,该如何应对已然心中有数。
既然打着交好的目的,不如痛快点让大家都开心,“经常听遗爱和王郎君提起二位,二位来得巧了,我正有事要寻二位呢。”
“哦?咱们自家亲戚,有事尽管说。”卢奎进一步套近乎,这么两句话就从外甥的老师转变到亲戚关系,够能耐,面皮也够厚。
“不知二位是否知道,我二哥弄了个作坊卖皂品。为了迅速扩大经营,他想分地区找人代理销售此物。如今还剩几个地方没找到代理人,二位可有兴趣?”
卢、郑二人惊讶对视,闻名不如一见,王县伯果真好本事。一般人都等对方开口再卖好,孰不知人家开口求人已是落了颜面。大家都是聪明人,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彼此心中皆有数,似王县伯这般主动提出,不止不会降低感激度,反而更让人心生好感。
“实不相瞒,前几日得房相赠皂,我们觉得此物甚好。若能合作一番,确是求之不得。”
“王县伯宣传皂品时有言,经常使用能避免很多疾病。我等作为世家,很愿意为天下百姓传播此物。”
面子里子保住后,二人还不忘把‘敛财’二字藏在‘为天下计’四个字后面,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