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杜宏说的很含糊,可她却能想象到,这五年的监狱生涯,其中究竟要经历多少的艰辛与磨难。
尤其是,杜宏说他刚开始不懂托卡语,因此在监狱中很艰难……那何止是艰难,哪怕是舒妤娴这种连看守所都没有进过的人,也完全能够想象到,在异国他乡,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该是何等的绝望!
看着杜宏那刚毅的面容,舒妤娴忽然无比的心疼!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杜宏还有这样的经历,原来,这五年他是这么度过的!
“因为我救了安士雄的女儿,所以他欠我一个人情,今天他之所以会派杨山河过来,就是要还上这个人情。”
杜宏并没有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与愤怒之中,他同样也不愿意让舒妤娴同情他,所以很快就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打伤那些保安,还有当众教训李文博,一方面是为了给你出气,另外一方面,也是要给安士雄这个机会,让他可以还上这个人情。
所以,不要说今天我只是打伤了几个人,哪怕是把所有人都打成了重伤,只要不死人,安士雄都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压下去。
我说肯定不会有事,就是这个原因。”
“你……”
舒妤娴望着他,神色越发的温柔,眸光更是柔软如月光,“这五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在售楼部里,杜宏动手的时候,杨山河等人还没有出现。
可那个时候杜宏显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这种缜密的思维,不知道是受到了多少的磨练,才养成的。
舒妤娴甚至不愿意去想,杜宏在监狱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只要稍微想一想,她就心疼的难受。
“人生的际遇无常,谁也说不准究竟是祸还是福。”
杜宏却很是洒脱,“我坐牢的确是跌入了人生的谷底,是人生中的一次劫难。但是,也正因为这次劫难,我反而也有了一些际遇。
在监狱中,我遇到了我师父,从他那里学到了一身的本事,这也算是收之桑榆了。”
舒妤娴问道:“你说的本事,就是你变得这么厉害的原因?”
“不止如此。”
杜宏笑道:“我学的不光是功夫,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但的确都很有用,甚至可以说,这些应该会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资本。”
舒妤娴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想告诉杜宏,她并不期待着他能成为武林高手,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希望这种相依为命的日子,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因为舒妤娴明白一个道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身手好的人,往往都会因此而受伤,甚至会死在更厉害的人手下。
善用刀剑者,必死于刀剑之下!
但舒妤娴同样明白,对于如今的她和杜宏而言,两人已经是身处社会的最底层,已经近乎低到了尘埃里。
或许,杜宏的身手,已经是他们唯一所能依仗的东西了!
这让舒妤娴不禁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她迟疑了一下,忽然问道:“能让安士雄欠下人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你……你为什么还要特意给他这个还人情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