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咽了咽口水,对女人这副模样没有半点抵抗力。
她素来乖觉,原本还顾忌着裴卿言的身份,担心冒犯到她了会惹她生气。
然而三天过去了,不管她怎么闹腾,女人都从未对她发过火,每次都温温柔柔地给她顺毛揉下巴,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给她哼好听的曲子。
颜知忆可太喜欢了!
所以她胆子越来越大,就准备凭此一举看看能不能拐个媳妇儿回自己的窝里去,到时候球球愿意给她做个族里最软最舒服的大窝。
我很高兴。
女人轻轻应了声。
我真的很高兴。
与颜知忆在一处的每一分钟,哪怕是安静着的什么话也不说,她也欢喜得紧,是以往数千年间未曾有过的高兴。
颜知忆看着她,瞧见了她眸中细碎的闪烁着的光芒,并不刺人,柔和而明亮,含着散之不去的浅浅的笑意。
比白虎族山谷中最最清澈的湖水涟漪还要动人,较汤谷扶桑林枝叶间洒落的第一缕日光更为柔和。
让她不可抑制地喜欢。
球球完了。
球球在心里叹息。
那既然裴姨高兴了
颜知忆眉梢微扬,朝着女人凑得愈近了些。
她直直盯着裴卿言,眼睛眨也不眨,肃然且正经地问她:作为奖励,裴姨可否再亲我一下?
裴卿言一愣,忍不住抬手掩饰般抚了抚鬓角,心中却一丝一丝地泛着甜意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胸腔中的声音颇响了些。
不该是这样的。
裴卿言通红着耳根,心中有些斥责自己的扭捏。
哪怕球球现在都不记得,可是她们她们早已结为道侣恩爱许久,为何到如今,却仍旧觉得这般羞意
她看着面前神情坦荡大方索吻的孩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随后,在颜知忆睁得大大的眸子中一点点靠近了,含着芷兰般的幽香,送上了自己温热柔软的唇瓣。
初始时,裴卿言还小心地顾忌着小团子会不适应。
后来发现,某只顽劣的崽子愈得其欢后甚至伸手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便也放开了。
白色纱裙的裙摆随着藤椅晃动而摇曳,女人深紫色的长裙覆在上面。裴卿言任由自己的小姑娘按着自己的头,只温柔且克制地诱她深入,慢慢教导她该如何行事。
最后,她看着颜知忆染着水雾的有些朦胧的眸子,心中担忧她年纪太小会不舒服,亦不舍得再弄她了,便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脊,唇齿分离。
颜知忆躺在藤椅上,瞳孔中有些涣散,忍不住眯了眯眸子,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裴姨啊裴姨,真没看出来啊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差点儿从藤椅上滚下去。
裴卿言赶忙接住了她,却是被笑得有些不明所以,眨了眨眸。
颜知忆搂着她的脖子,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重重咬了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专属于她的印记,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满意地移开了目光,抬眸对上了女人的眼睛,挑了挑眉梢。
我让你亲亲我作为奖励,是让你亲脸亲额头。
她瞧着女人骤然染上红霞的脸颊,勾着唇角笑,露出了两颗小小尖尖的虎牙来,又坏又可爱。
可没想到裴姨心里面竟然是这么想的呀~~
小坏雪球拖着长长的尾音,似是撒娇似是戏谑,直叫抱着她的女人连着眼尾也红了一片。
不许说了。
裴卿言抬手轻轻捂住了坏球球的嘴,嗔怪道。
可惜这声音无力软绵,眸中并无半分恼意,倒是有几分欲语还休的羞意与情.动来,没能恐吓住坏心肠的球球,反是叫她没能控制住自己,一脸无辜地看着女人,伸出舌尖去轻轻舔了舔女人的手心。
裴卿言手心一颤,抿着唇角点了点小姑娘的鼻尖,却也没忍住,弯了唇。
球球要做欺负圣人第一崽。
颜知忆太爱裴卿言这副只在自己面前显露过的姝丽模样了,心中知她脸薄,也就弯着眸子笑,乖乖巧巧地哄着裴圣人,暗搓搓地想了想该怎么把人骗到自己地盘上去锁起来。
亲都亲过了,这不就铁板钉钉上的媳妇儿了吗?!
问道大宴的正式宴会将于十日后举行,这期间里是给所有试炼的青年一辈休憩缓冲以及各位大能们商谈试炼结果的。
短短几天而已,某只好动又顽皮的球球却是憋不住的。
第七日,她跟裴卿言说过一声后就溜出去玩儿了。
裴卿言在自己的殿中,学着下界失忆时一般地为自己的妻子制作些小首饰。
她已是圣人之境,这些东西本在一念之间便可完成,但裴卿言却更喜欢自己动手做。
她此前从未碰过凡人界才会有的针线,如今去了下界了一回,却是爱上了为自己的妻子做物件这种小事情。
她从球球早晨跑出去后便一边做东西,一边等着小姑娘回来。可直到傍晚,这层域中日色将暗,那只顽皮的小崽子也未曾回来。
裴卿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有些担忧了。
然而,没等她动用神识探寻这片域,她的殿门便被人敲响了。
给阁主带了礼物。
慵懒的声音揉杂着笑意,在门外低低响起。
阁主定会喜欢的。
道心门的门主虞未央。
裴卿言眉心微蹙,终是挥袖为她开了门。
却不想抬眸细细瞧去时瞬间变了脸色。
那被虞未央拎着后脖颈摇摇晃晃地提进来的小团子,可不就是她的球球吗?
门主这是何意?
裴卿言忍不住攥紧了指尖,看着那只恹恹的小团子便觉心中疼惜得紧,神色冰冷。
家中掉进了只小贼,正要给阁主瞧瞧呢,阁主为何这般神色?
虞未央挑眉,似是很疑惑般掩唇问道。
谁是小贼?!
颜知忆虽然不是什么好妖,但是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从来不屑去做,此时听了这两个字,当即炸了毛,扑棱着短短的四肢,小耳朵和尾巴都直直地竖起来了,嗷呜嗷呜地朝着她吼,奶凶奶凶的,可吓人了。
虞未央却不怕族里最威风的小白虎和小金乌,玩味地看着扑棱着的小雪团,毫不怜惜地拎着她的皮毛晃了晃小崽子。
球球被提着很不舒服,还很疼,瞪着圆圆的眸子,却是恹恹地抬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被裴姨看见了。
球球丢脸了。
凌厉的灵气狠狠打来,虞未央神色猛然一变,蹙眉将这只崽子给扔了出去,瞬息移至了远处。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裴卿言看也没看她,只垂眸轻柔地抚了抚小团子的背脊,为她揉了揉刚刚被掐住拎起来的地方。
球球移开爪子看了看她,抽了抽鼻子,一声不吭地往她怀里钻。
嗷呜嗷呜。
球球不是小贼。
颜知忆不放心地为自己辩白。
我知道。
裴卿言安抚地吻了吻她的耳尖。
球球是好孩子。
门主何必要拿孩子作乐?
裴卿言安抚好了委屈的小球球,这才抬眸静静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女人,瞳孔中似古井无波,幽暗不见底。
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般着急做甚?
虞未央拂了拂袖,轻呵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