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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1 / 2)

她们现在拿的可是道侣令牌,刚刚才花了点儿功夫混过了门口的守卫,这四周鱼龙混杂,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在里面,又有妖族护卫队四处巡逻。这家伙可别因为一时的美色就给她掉链子,如果被赶出去了也很丢人的!

没事儿。

颜知忆收回了看姑娘的目光,挑了挑眉,瞥向了谢云意。

好歹是这么久的损友,她还是明白谢云意的意思的。

忆儿莫怕,有我在呢~

谢云意一把握住了颜知忆的手,无视了她脸上一瞬间被恶心至狰狞的表情。

你娘的忆儿。

颜知忆神情感动地看着她,反握住了她的手腕:云儿,你真好~~

其声音之甜腻,语气之一波三折,成功地让谢云意颤抖了指尖。

不用谢,毕竟我们可是道侣呐~~

谢云意甜腻腻地恶心回去了。

颜知忆唇角抽了抽,无语瞅了她一眼,碍于四周的人,竟也一时没有反驳,只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这便是默认了。

两人互怼完了,心情爽了,也就准备顺着人群一同往祭祀台处走去。

然而颜知忆方方转身,便被人猛然攥紧了手腕。

你做什么?!

这力道着实到大,让颜知忆一时不觉,疼得蹙了眉。

你们是道侣?

青裙的女人神色冷凝,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不放,沉声质问。

有病吧?!

颜知忆蹙眉看着她,有些不耐地甩了甩手腕,陌生人突如其来的质问只叫她恼怒不已,当即便冷笑嘲讽回去了。

是又怎样?关你屁事!

谢云意眉梢压了压,指尖握住了背后的刀柄,声音冰冷:姑娘,请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

青裙女人直直盯着颜知忆,面无表情地问道。

颜知忆紧紧抿唇,皱眉挣扎了下自己的手腕,却是被攥得越来越紧了,那力道像是恨不得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似的。

有点儿疼。

这么多人,颜知忆也不好出手闹出什么动静来,她的修为被女人压制住了,如今竟是怎样都挣脱不出,反倒是让她疼得颤了指尖。

捏着她手腕的指尖僵了僵,慢慢松开了。

谢云意立刻拉过了颜知忆,稍稍挡住了她一些,警惕地盯着女人瞧。

青裙的女人看着她们的动作,唇瓣抿得愈紧了些,瞳孔中神色阴冷。

她似是想要张唇说些什么,却是瞳孔猛然一缩,神色瞬间变了。

躲开!

女人下意识便伸出了手,低喝道。

恐怖的威压凝结成盾,挡在白袍姑娘的身前,竟是没能挡住那如闪影般射来的东西。

只一刹那,那东西便从祭坛上射进了颜知忆的胸腔中。

小姑娘甚至还未能张开的愕然神色成了最后的留影。

四周的声音在那一瞬间,都静下来了。

颜知忆睁大了眸子,眼前却昏暗发黑,意识深处随着这东西的炸裂,一瞬间涌出了数不清的画面来。

好似有人在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颜知忆。

球球。

一遍又一遍。

祭台上的妖神张开了她的竖瞳,直直地朝着这边看来了。

猩红的唇瓣一点点诡异弯起。

带着胜利者的嘲讽与傲然。

然而,在那片迸发的金光中,被穿透了胸膛的姑娘陡然抬起了眸子,穿过了时空与人群,对着她,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那双眸子,一金一蓝,皆是冰冷的漠然凝视着猎物的竖瞳。

轻蔑且狂妄。

平静而幽深。

【蠢货。】

妖皇启唇,无声吐露二字。

【抓到你了。】

她曾踏过漫山霜雪,行过烈日黄沙,看过南方朦胧的烟雨,亦品过老人掌心中醇厚的苦茶,喝过全界中最烈的酒水。

她曾执剑孤身闯遍天涯,一腔意气风发、满身矜傲,也曾与同伴相识于偶遇间,同行于危难之中,不服世间万般暗黑,一心斩尽魑魅魍魉,誓要还遭遇不平之人一个公道。

少年的赤子心,幼稚而无畏,见得不哭泣隐忍,看不得人性丑恶,忍不住要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讨回个公道来才好。

可是,时过变迁,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妖族蒙受大祸,人族自顾不暇。

曾经的好友挣扎于迷雾之中,她亦逐渐懂了什么叫心痛欲裂、怨恨无力。

年长的妖族尊者们为了保留血脉传承、躲避天道分.身的追捕杀害,献祭了自己,陷入沉睡之中去了。

阿母。

阿娘。

阿兄们。

阿姊们。

一个接着一个,献祭出了自己的生命和力量,保住了妖族的未来。

而她,不识笔墨文书,不通谋略之策,就连引以为豪的战斗的能力,都在绝对的压迫下毫无反抗之力。

颜知忆第一次如此真切清晰的明白。

其实没有了妖族的血脉与背景,没有了长辈们步步算计下来的铺路,光凭着一身的蛮力。

她到底也没有多少能耐。

千岚众人曾殷切地盼望过她快快长大,却不曾告诉过她,长大的代价是如此绝望。

结界困住了她,她跪在里边,伴着天际间弥漫着的血气,看完了这一场献祭。

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

她的报应来的很快,就在她五十岁的生辰前两日。

什么都没了。

白虎族群山之中没有一群白虎顶着只小虎崽奔跑咆哮的场景。

教导她练剑读书的大哥,给她偷偷带话本子解闷的二哥,还有那个腼腆的会给她塞糖果的三哥

都没了。

山谷间一片空寂。

汤谷扶桑林中不会再有金乌引着小金乌展翅翱翔,带她一遍又一遍地认清回家的路。

不会再有人亲手给小金乌做软软的窝,教小金乌控制太阳火焰。

也不会有人给小金乌买好看的衣服首饰,偷偷顶着小团子飞到山下去玩儿。

扶桑枯败,苍穹无迹。

颜知忆坐在山崖最高边,静静的近乎于麻木地望着触手可及的云雾,足下轻轻晃了晃,低低哼着阿母教给她的白虎族古老的曲子。

这一次,没人会担忧地唤她下去,害怕顽皮的小虎崽一个不小心,从这山崖上掉下去了。

立场、道义、牵绊。

责任、无奈、隐忍。

痛苦、孤寂、麻木。

曾经不会不解的东西她如今都懂了。

曾经不屑厌恶的书本她如今都看得下去了。

但是没人会气恼地揪着她耳朵让她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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