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新没胃口。
她歪在雯雯床上,看雯雯一边啃蛋饼一边点鼠标。
新新的flash广告片就快做好了,人物是她画的,雯雯负责制作。
雯雯啃完蛋饼,给表妹看她做的海报,“怎么样?比我哥强吧?”
“那还用问?明天我就告诉他,他失去我这个甲方了。”余自新把双臂枕在脑后,“又想了一下,算了,他做的海报贴到男生宿舍吧。”刘洋的直男审美应该能得到直男小伙伴们的认同。
雯雯嘻嘻笑了几声,忽然发现表妹明显不开心,“你怎么了?”。
“没怎么。有点累。”
余自新又犹豫了一会儿坐起来,“雯雯,我用一下电脑。”
她给秦语写了封电邮,说起今天老师讲课时提到穆夏。就跟原先聊天一样的语气。
点完发送,她自己都觉得脸皮够厚,竟然能这么假装之前的事没发生过。
太晚了,余自新跟雯雯挤一张床睡下,“你周末有空么?咱俩去趟电脑城,你帮我攒一台机子呗。还是自己有电脑方便。”
三月很快过去了。
四月初,洗面奶、防晒霜、花露水和沐浴露的样品都做好了。
李霖在几所高校找人发传单,新新试用会!传单其实是问卷,填好投进盒子里,随机抽取就可以参加试用,领取试用装。
一周内他们收回了三千多份有效问卷。在“最期待的新品”中,防晒霜毫无意外居首位,然后是沐浴露。大学生们对洗面奶和花露水期待度差不多。
看来,花露水这名字太老土了,换成清凉香雾或是清凉香氛试试。
试用会在各高校里分头进行,一共有四百多人参加,九成是女生。她们对产品包装、使用体验的反馈比较让人放心,接下来,就要正式下订单生产了。
试用会上还播放了新新的flash广告,反响也很好。
余自新跟李霖孙娜娜又开了次会,“这下应该准备好了吧?”
孙娜娜说:“接下来我隔几天就去日化厂看看。”之前新新默默无闻,不怕有人故意搞破坏,现在可不一样了,多小心点没错。
李霖问,“是不是你奶奶他们又找你麻烦了?你光躲着他们没用,总得跟他们正面打一场!”
孙娜娜冷哼,“哪一天不找?我又能躲到哪儿?他们再闹再跳,我反正就一句话,我自家的房子,我自家住!凭什么给不搭噶的人住。”
春节刚过,大伯母家亲戚来海市做生意,竟然好意思开口要住她的屋子。
说的好听,租金一分钱不少给你!呸。既然这样那就去租嘛!租的离市区更近不好么?原先不是都笑话她买的房子都要到闸北了么?
她爸妈还骂她:“糊涂虫一个!你就住在你舅妈那里嘛,房子租给人家一个月多几百块租金拿不好么?是亲戚才找你的!”还给她舅舅舅妈打电话,问是不是他们不想要她借住。
娜娜抹泪,“要不是舅舅舅妈心里明白,我哪好意思再跟人家来往!”
“王老师他们都明白你的难处,你要是真不去了才伤了他们的心呢。”余自新拍拍娜娜后背,画大饼,“以后我们生意做更大了,把你派到深圳、g市、北京当总经理,看他们到时候怎么办!”
李霖半开玩笑叹气,“新新,到时把我派去北京!娜娜这是明明白白知道他们为人,自家走开也就算了,我那一家子,跟被灌了迷汤一样,一个个是冯喆的亲人了!见到我就哭丧着脸,劝我跟他和好,说得他好像天上地下头一份的人物一样,我跟他们吵,他们哭起来我也难受呀!唉,真烦。”
李霖因为跳槽到新新的事跟冯喆分手,冯喆先是冷着她,过了新年见李霖还不回转,急了,春节时跑到她家哭啊,表演啊。
“原本我还高看他一眼,f大高材生嘛,现在?看到他就想到安德海李莲英这些会唱戏讨好老佛爷的太监。”李霖厌恶皱眉,更气她爸妈奶奶,眼睛都被糨糊糊住了。
余自新提议,“要不我们这个周末去共青公园野餐吧?搞个团建?大家都换换心情。”
“算了,忙得很。你下周就考试了吧?”李霖看看余自新,“唉,羡慕你,没有这些烦心事。”
余自新低头轻笑,没有?
确实。
比起她们的烦恼,秦语一直没回电邮算什么呢。
她带点自嘲反省,余自新啊,你是吃饱了赚了点小钱就情绪丰富了,是不是?你觉得自己有悲秋伤春的资格了呢。也对,从前站流水线一天下来只想躺下睡觉,哪里还顾得上精神上的需要。
这时孙娜娜提议,“我们今年春节去海南集体旅游吧?当职工福利。”还能躲开烦人的家人!
这个可以考虑。
三个人又商量,除了旅游,还要搞点什么奖励,鼓励技师们提高技术,比如,年底花红分几档,再搞个顾客投票?评选最受欢迎员工?
其实余自新忙得很,没有什么时间悲秋伤春。
除了工作,她还得背书、做作业、准备考试。
四月第二个周末,余自新重生后第一场正式考试如期而至。
两辈子加起来,她最后一次重量级的考试还是中考。
第一门就考她最没把握的马哲。
惴惴不安进了考场,她没想到自己拿到卷子后会紧张得手直发颤,最开始几道选择题,明明内容全是熟悉的,偏偏脑子里一团乱,四个答案哪个都像是正确答案。
她对自己大喊:冷静!冷静!先把卷子从头到尾翻看一遍!
这一看,更心凉了——三道大题中有两道,字都认识,凑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陌生呢?
还好,做了几道百分百保证能对的选择题,她终于冷静下来了。
考完这门,后面的三门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