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那端的沈娴也忽然反应过来,那西山的一侧是公墓陵园,正是……
她思及此,忙开口转移了话题。
只是,存在是抹不去的。
即使谢舒后面一直笑着,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陪着说话,沈娴也能看出她这是在强颜欢笑。
沈娴与她道了晚安,又忍不住说:“早点睡,别想太多。”
视频里的谢舒神色自若,说道:“晚安,沈姨。”
这一晚,谢舒又做梦了。
梦里她又回到十五岁那年。
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梦里的自己久等等不到父母回家,看着意外突发,看着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那不是共情,也不是感同身受,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即使知道这只是梦,谢舒也同样悲痛欲绝。
她跟着梦里的她跪在那儿,哭了一天一夜。
梦醒时,谢舒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濡湿的眼睫仍不受控制地轻颤着,整个人提不起力气。
梦里的画面破碎不连贯,却与现实记忆交织,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
关于那场车祸有多惨烈,她后来像是自虐似的在新闻报道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谢舒没有去过现场,可那段时间她梦里的画面都是车祸现场,沉浸在噩梦中。
她被梦魇折磨得整个人都变了,后来是沈娴带着她去看医生、治疗。
时间不能让人忘掉痛苦,只能让人去忽略,去以为自己忘掉了。
悲痛如潮水淹没她,心脏仿佛是被什么紧紧攥住,闷在胸腔里的疼与痛正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意志力。
谢舒还记得这是在宿舍,她将自己缩到被子里,用力咬着下唇,努力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后来,她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她洗漱完看手机,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消息。
除了——
陆嘉言时隔五天,大概终于想起她,发了条消息。
【我们12:30的飞机,三点到清城】
谢舒看了眼时间,退出界面,并没有要回复的意思。
第二天假期结束,上课的时候陆嘉言打了电话过来,谢舒直接挂了。
回了三个字【在上课】
这之后谢舒就静不下心来,手上动作未停依旧记着笔记,但思绪却始终无法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