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英夷腿还不能打弯呢。”奕山呵斥道。
第二天,俄方正式向清方提交了条约草案:
1。两国以阿穆尔河为界,阿穆尔河左岸至河口属俄国,右岸至乌苏里江属中国,其次,以乌苏里江至其发源地,再从发源地至朝鲜半岛为界。
2。在两国界河上,只准两国船舶航行。
3.两国界河沿岸准予自由贸易。
4,阿穆尔河左岸的中国籍居民,于三年内移居右岸。
5.重新审订旧条约(通过双方特派的官员),就涉及两国利益和荣誉的各种事务制定新章程。
6。本条约为旧约的补充。
穆拉韦约夫的副官如此记录谈判过程“此后,总督每日早晚或同副都统会晤,或同首席通事以及其他人员会晤。每次均会谈三、四小时之久。中国官员为了使对方信服中国的声望,信服中国人无可争辩地优于其它民族,施展了种种狡猾手段,实难用笔墨来形容。但是他们却无法始终扮演这种角色,无法掩饰他们木身虚弱无力,他们的国家处一于风雨飘摇之中,他们害怕我国联合英国(中国人与其说不喜欢英国人,不如说是惧怕他们)共同反对他们。”
7月26日,穆拉韦约夫下达了最后通牒,“次日不签条约,就不让江左屯居户及耕地存在。”沙俄将单方面驱逐海兰泡的居民。
奕山和胡逊布屈服了,他们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
当晚,胡逊布来到海兰泡穆拉韦约夫的营地,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希望:“不要在条约中说‘划界’一词。”
“为什么?”穆拉韦约夫问道。
“私定国界,在我大清是死罪。”
“嗯,对呀,我没有给你们时间获得京师的授权。”穆拉韦约夫善解人意的说,“那么,就改成‘阿穆尔河左岸至海为俄国所属’好啦。嗯,还可以加上‘为了抵御外国人’,这样就顺理成章了。”
于是条约的第一条就改成了“为了抵御外国人,阿穆尔河左岸至海为俄国所属”。
“乌苏里江属于吉林将军管辖,我们黑龙江没有谈判的权利。”胡逊布接着说。
“唉,我也是不通情理的啦,这样吧,改成‘乌苏里江到海的地区,由吉林将军谈判解决。这样你们就没有责任了。”
穆拉韦约夫实际上另有考虑,他在给沙皇的文件中说:“一旦有必要,可以对这句话作出对伐更为有利的解释。”也就为进一步的侵略留下伏笔。
“总督大人,黑龙江以北的居民,能否让他们留下耕种呢?”
出乎胡逊布的意料,穆拉韦约夫爽快的答应了。
在穆拉韦约夫的个人传记里,是这样解释的:“允许居住在左岸的清国居民继续居住,这对我们不但丝毫没有任何害处.还有不少好处。满人村屯的面积不到五十俄里,统称为江东六十四屯,居民对我们极为友好,土地耕种得很出色,我们的移民还需要他们的粮食,而中国人也乐意用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来换取我们的各种货物,因此毫无疑问,居住在左岸的满人将有助于我们同对岸居民的关系,同时也有利于扩大我们的影响。”
奕山还想拖一拖,他提出,他并没有得到清政府的授权,因此需要将条约文本送往京师。穆拉韦约夫回答他:“等待期间,很可能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奕山就退却了。
1842年7月28日(俄历7月16口,清咸丰八年五月十五日,签约的日子终于被俄国人盼到了。
六时,踌躇满志的穆拉维约夫身着礼服,偕随员登岸后步行至缓挥。奕山设茶点款待对方,简短寒喧后,穆拉维约夫兴一奋异常地宣布“终于了结了这桩持续150余年之久、早为两国政府关注的事件”。之后,开始宣读和核对条约的满文本,并按照穆拉维约夫、奕山、彼罗夫斯摹、吉拉明阿的顺序在条约上签字署名,双方的译员希什马廖夫和爱绅泰也分别在条约的俄文本和满文本上签了字。接着,穆拉维约夫和奕山各执两份已签字的俄、满文条约,彼此同时交换,“互致贺词”
签约的第二天,穆拉维约夫兴高采烈地返回刚刚命名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并于次日在刚落成的简易教堂内举行感恩祈祷。他得意忘形地举杯狂叫;“军官们,让我祝贺你们。我们没有白费力气,阿穆尔终于归俄国所有了!神圣的东正教会为诸位祈祷!俄国感谢诸位。尼古拉皇帝万岁,愿此新辟疆土在皇帝陛下的荫庇下繁荣昌盛!鸟啦。”
而奕山也向清廷报告此事,,他在奏折中自辩道。
“语(指争论形成的条约文字)虽含混取巧,较之前文,略觉简朋。……势处万难,一若不从权酌办,换给文字,必致夷酋愤激,立起衅端。实于边疆大有关碍甲是以.不揣冒昧,暂安夷人豺狼之心,允其所请,换给画押文字,以纤眉急。该夷换字后,即将人众船只退去。”
这些话的意思是说文字译成现代的白话文,大意是“眼下我处在非常危险的情况下,如果不屈膝投降,写一份投降书交给俄国人,必然会让俄国人动怒,发动一场战争,这实在对边疆大为不利。所以我奕山只好装糊涂,为了暂时稳住俄国人像狼一样的野心。叩头求降,换来一份签字画押的割地投降文字,借以保住奴才的性命。这些俄国人拿到我签字的投降书后,果然带着部队和船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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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书评的精华好像有点问题,加不了,等系统好了再给大家补上。
38 新职
清廷被黑龙江送来的《瑷珲条约》震得目瞪口呆,道光当场就僵住了,奕山的折子送进宫一个多月,道光才算回过味来,吐出一口了浓痰,批道:“八千里膏腴之地,竟如化雪。”下令将奕山革职拿问,进京审判。
“皇上,这可怎么办呐?”军机大臣隆文问道。
“祖宗龙兴之地,有何话说,发兵剿之,朕还就要学学圣祖爷,和罗刹决一死战。”
“臣万死。”七名军机大臣都跪在地上。半晌,何汝霖才说道:“皇上,就算要亲征罗刹,哪里还有兵。去年剿英夷,关外八旗,西北绿营,西南绿营都打光了,剩下的都在直隶编进了神机军。本来说练神机军吧,楚贼练了二十多天,就出使去了,神机军就放鸭子。也就是怡亲王载垣带着几个旗队长每天跑跑步。广东朱匪造反以后,湖广一带的绿营连自保都困难。”
“难道就看着我大清龙兴之地沦于敌手?”
穆彰阿这时抬头说道:“皇上,不管是征罗刹,还是剿朱匪,都要有兵。所以强兵,为第一要务。奴才想给皇上推荐个人。”
“什么人啊?不会是楚贼第二吧。”
“这人还真跟楚贼有点关系,就是楚贼出使英伦的副手,李鸿章。”
“李鸿章,朕知道,他在英伦得到朱匪造反的消息,义正言辞,拒绝了楚贼册封的开国大将军,带着十万步枪,百门火炮回到天津。真是个忠臣啊。不仅有忠心,而且能干。朕早就想提拔他,只是千头万绪一时没顾上来。”
穆彰阿拿准了道光的脉:“这李鸿章,还带回来几个洋人,其中一个,是嘉庆年间欧洲大战时的骁将,唤作‘豹子头’施拉普纳,另一个叫鲍比霍顿的,也是英夷的大将,在极北之地打过仗,英夷的窍门,从练兵,布阵,到枪械粮草,他全明白。皇上,以奴才的见识,那楚贼,不就是靠着两个洋人窜起的吗?”
“好!好!”道光连声称赞,“本朝也该振作一番。”道光沉吟了一下:“来呀,穆彰阿,你安排他们面圣,朕要亲自勉励他们。”
“皇上,李鸿章,施拉普纳,霍顿给什么官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