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也想不到,云舒一个弱女子,竟然能狠下心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博取宁广忠的愧疚和同情。
有了这么一遭,宁广忠想起他将云舒害到这样的境地,之前还“误解”她,对她不闻不问,心中的愧疚简直到达了顶点。
从此,宁广忠就很难对这个柔弱可怜的女人狠下心来了。
云舒开始慢慢地试探,先是找宁广忠帮一些小忙,中途又总是表现出她过得很不好的意思,引得宁广忠越发对她上心。
当宁广忠开始怜惜云舒,会不自觉地对她心软的时候,某些事就已经注定了。
虽然宁广忠和云舒的感情,起源于云舒的算计,也起源于宁广忠的愧疚,但之后他们在一起时,很难说宁广忠没有真的爱上这个“柔弱无助”的女人。
不知不觉中,宁广忠的底线就一退再退,他甚至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主动跟云舒发生了关系。
只是这个男人贪心不足,也非常卑劣,他既要在云舒那里流连,也舍不得自己的家庭,便一直摇摆不定。
后来,是云舒忍不了这样类似“地下情人”的身份,想办法直接将他们的关系,在谈青竹面前捅破了,僵局这才被打破。
谈青竹生性高傲清冷,丈夫的背叛对她打击很大,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坚决要离婚。但宁广忠却想要挽回她,甚至承诺他愿意跟云舒断绝关系,只要谈青竹别放弃他。
宁广忠的善变,一度让云舒恨得牙根痒痒。
好在,谈青竹不是爱捡破烂的人,她一直很有主见。
她跟宁广忠在一起时不是为了他的钱财,如今心灰意冷了,拼着净身出户,也要尽快逃离那个变得虚伪又恶心的男人。
经历了很久的扯皮之后,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宁广忠和谈青竹离婚,女儿宁楚楚被判给宁广忠。又过了一段时间,云舒带着自己的女儿云依柔嫁入宁家。
云舒风风光光地赢了。
自此,宁楚楚在云舒那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过多少委屈。直到后来她学会了云舒那套绿茶做派,才慢慢跟她斗得不相上下。
如今,也是时候让她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将自己多年的委屈都报复回来。
说实话,云舒的确心思缜密,她算计宁广忠和洪武的时候,没有将自己的详细计划泄露半分。
如果不是宁楚楚拥有真话系统,她恐怕很难查清云舒的真正计划。因为云舒的很多想法从未宣之于口,单从她的行为上看,很难将所有事件的逻辑联系在一起。
毕竟,谁能想到她会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以求一个踏入豪门的机会呢?
角落里,宁楚楚冷眼看着洪武和云舒狗咬狗。
面对洪武的质问,云舒的确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甚至还冷笑一声,高傲道:“哪里来的乞丐,居然能随便闯进我家?再不滚我就叫保安了!”
这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如今却趾高气扬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坨垃圾。洪武的脸瞬间扭曲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
看着洪武双目猩红,即将爆发的模样,云舒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虽然她已经过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但被洪武揍的恐惧还是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
云舒扬声就要叫人,洪武却阴恻恻道:“你叫人吧,最好把宁广忠也叫来,我好跟他好好聊聊。”
云舒面色一僵,眸光阴沉不定地盯着洪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舒非常疑惑,心中涌现出事情脱离掌控的慌乱。因为——刚才洪武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她当年的确是靠着精心算计,才一步步将宁广忠彻底笼络到自己身边。可她的那些计划从未告诉任何人,甚至从未宣之于口,只是她在心里谋划的而已。
可是……洪武为什么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将她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
难道是他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这个男人不是这么聪明的人啊!
云舒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洪武的同时,对方也在恨恨地瞪着她。
如果不是碍于宁楚楚的警告,洪武早就忍不住要动手揍这个阴险女人了。
他的确不聪明,也从未看破云舒的诡计。
一开始听宁楚楚提起云舒时,他之所以反应那么大,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坐牢这件事就是云舒搞的鬼,所以对她恨得牙根痒痒。
而在跟宁楚楚交流的过程中,对方三言两语间就道出了他从未想过的隐秘。
宁楚楚斩钉截铁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却恰好将困扰洪武多年的一些疑点解开,并串成了一条线。
这时,洪武才深刻地意识到,他的这位前妻心机有多么深沉,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等一的很毒。
一想到他曾跟这样的蛇蝎同床共枕,洪武甚至一度有种背后发凉的惊悚感。但很快,被愚弄的怒火便涌上他的心头。
云舒真是好本事,使得一手好苦肉计,用她那柔弱可怜的假面,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洪武真恨不得掐死她,但想到宁小姐要他办的事情,他还是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戾气,哼声道:“云舒,要是我把你做过的那些事告诉宁广忠,这豪门贵太太……你就做不成了吧?”
依照云舒的谨慎,无论在谁面前,都不可能承认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只会想方设法地狡辩。
可惜的是,宁楚楚特意刷了一个“真话buff”加在她身上,所以……
云舒冷冷地嗤笑一声,“没有证据,你就算告诉宁广忠,他也不会信。”
“你猜他是信我这个结婚十多年的妻子,还是你这个心怀不轨的劳改犯?”
云舒并没有直白地承认什么,但她这副嚣张且有恃无恐的态度,无一不在昭示着某些真相。
不远处的角落里,宁广忠身形微晃,踉跄着扶住墙壁。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却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女人,呼吸急促,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