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先生除了多运动和喝热水之外, 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赵星罗伸出手去, 似乎想要在脸颊上抓一下, 手举到半空中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 很显然是忍住了痒,不打算去抓。
我不知道,辜尚很老实地摇了摇头,我不太会照顾人的。
就在赵星罗抬起头来看着辜尚,正要搭话的时候,他看到辜尚扬了扬脸,看向了孤寂的夜空,脸上呈现出了一种人类身处于浩瀚的宇宙之中所能感受到的那种空洞和茫然的神情。
我没有建立过特别亲密的关系,我没有家人。辜尚说。
他的表情其实不悲不喜,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世并不感到悲伤或是顾影自怜,只是一种浩大天地、孑然一身的茫然的神色,而这么平静的神色,却让赵星罗的身体非常少见的、不受逻辑思维的控制而迅速地,甚至是冒失地行动了起来。
他拥抱了他,动作并不像成年人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有的行为,甚至不带多少人类独有的特点。
那是一个突兀而真诚的拥抱,让辜尚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邪气,也并不是强者对于弱者的可怜,他从赵星罗近在咫尺的气息里,感觉到了可靠的正气与慷慨的悲悯,就像身处灾难之中的人们在得到救助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感情一样,可靠得令人敢于以性命相托。
我知道了,辜先生,赵星罗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了。
赵星罗,我想,我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辜尚缓一缓,低声说到,不过你不用为我难过,因为我是在还没有什么认知的时期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的,所以其实这个实事对我并没有造成直接的伤害。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赵星罗想,他并没有在记忆力经历过生离死别,所以这一切表面上对他来说比那些拥有这方面的记忆的人要容易接受一些,甚至很难感觉得到切肤之痛。
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一定意味着什么,不然他不会正式地跟自己提及的。
赵星罗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辜尚率先开了腔。
其实我也习惯了,但是在我小的时候,我有一次被收养的机会,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的表现不够好,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最后,我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从此以后,我想,我可能就屏蔽了类似的机会吧,我不再期待建立任何比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