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我已安排妥当,只待三日后的端午宫宴,必叫宁王有去无回!但是陛下真的会相信我们吗?”
“张大人请放心,陛下性多狐疑,因建造上清宫之时对宁王不满已久,更何况皇后与宁王是姻亲,外戚势大,陛下唯恐又出一个秦氏,因而早有了废太子之心。”
这声音无比熟悉,除了陈筵席还有谁。武清妍吓得不敢吱声,让素素尽快退下,素素不是傻子忙离书房远远的,武清妍反倒是将身子凑得更近了。
“公公说的是,我观陛下对幼子宠爱更甚,对皇太子反倒愈发冷落了,你我为沈家不喜,须得为日后打算。”
陈筵席道:“容妃已将二皇子抱养于膝下,这位娘娘对张大人您可是赞誉有加。”
“还望公公在娘娘面前多加美言,在下感激不尽。”
…………
武清妍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她心中惶恐万分,宁王若倒下,沈谣必然没有好下场,她须得想法子将消息送出去才是。
然而她刚刚转身欲走,忽然听到里面喝道:“谁在外面!”
下一刻门从里面打开了,惊慌中的武清妍回转身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未及眼底。
见到是她,陈筵席松开了握刀柄的手,疑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举起手中的食盒低低道:“我带了酒酿圆子给你。”
前一刻还满脸狐疑的陈筵席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不顾身边还有人,将武清妍揽在怀中抱了抱,笑道:“你回去等我,我一会儿同你一起吃。”
武清妍没有像以往那样躲开,只是有些扭捏的垂下了头,露出一截白皙的玉颈。
待武清妍走后,张大人才从书房内徐徐走出,望着美人婀娜背影,蹙眉道:“她方才定然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这女人留不得。”
陈筵席眉头一紧,回看过来的目光透着几分凌厉,“我自会处理,张大人放心。”
张大人走前朝陈筵席拱了拱手意味深长道:“公公,当断则断!”
沈谣入宫时,宫人正替沈慧的膝盖做艾灸,见到她来忙将宫人都遣了出去,着急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
“并无大碍。”沈谣来前父亲特意交代不要将他的事儿说给皇后听,沈谣便不再多言,其实沈翕的身子已大不如前,尤其这些年操劳国事,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
“那就好。”沈慧松了口气,她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我给你看样东西。”
沈慧蹒跚着站起身,伸手掀开了床褥,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匣子递给沈谣道:“你快看看,看完我还得烧了。”
沈谣接过来,打开匣子,随意翻了一页,不由瞪大了眸子。
“快看!”沈慧催促道。
一目三行,沈谣不过半炷□□夫便将厚厚一沓脉案看完,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样,陛下的身体状况如何?”沈慧悬着一颗心,这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来的。
沈谣深吸一口气道:“不太好,陛下的身子每况愈下,虽然太医言辞含糊,但结合我数次面圣时观察所知,陛下怕是天不假年。如果好好调养还有十年命数,可他却痴迷丹药……”
沈慧倒吸一口凉气,伸出自己的手掌比划了一个数,问道:“有吗?”
沈谣摇了摇头,她并不能给出明确的时间,但丹药中有许多对身体有害的毒物,长年累月进食,势必短寿。
即便没有明确的答复,但沈慧心中已有了新的决断,她不能再将心血耗费在讨好皇帝身上,她更应该为自己的儿子考虑,手中紧紧握着权利。
尤其在林锦瑟也有了儿子之后,沈慧心中的危机感愈盛。
回府的路上路过致美斋,沈谣想着跟夫君带些糕点小食便领着丫鬟入了致美斋,掌柜殷勤推荐最新出的牛乳菱粉香糕,沈谣随意捻起块儿尝了尝,味道儿着实不错,又选了几样精致点心出了致美斋。
走到门口时被人撞了一下胳膊,青竹正要训斥,那人却一溜烟挤进了人群,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了,走吧。”沈谣叫回了青竹,上了马车才打开手中的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一眼扫过纸上内容,沈谣大惊,对外面的车夫道:“快些回府。”
回过神又对青竹道:“你脚程快,去衙门里将王爷请回来。”
宫宴前夜,月已深沉,沈谣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在她又一次翻身时,萧翀忽然伸手拉住她,无奈道:“你若真睡不着,不如我们做些别的。”
“别的?”沈谣想了想道:“我那药室里新收的药材还未分拣收拢,左右睡不着不如你陪我将药材处理下……”
沈谣还在找衣服,手臂却突然被拉住,温热的气息焦灼在耳后。
她像是被火燎了一般,不由缩了下脖子。
“娓娓,可以吗?”萧翀将她揽在怀中,手臂渐渐收紧。
沈谣要是再装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种事情若是旁人定然会羞涩的难以启齿,偏偏沈谣诚实,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娓娓。”他声音低低的,不似往昔的促狭,反而焦灼的让人害怕,他的手探入妃色寝衣,气息浮动,“这次我不会停下。”
这要她如何回答,点头或是摇头,她还没有想好。
不反对即是默认,萧翀轻笑出声,咬上她白皙修长的后颈,沈谣吃痛,缩了缩脖子,却被他翻过身,强硬而炽烈地吻来势汹汹,叩开牙关长驱直入,她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追逐。
沈谣昏昏沉沉不知几时,衣服已被萧翀剥了个干净,心口一阵凉意,她猛然打了个寒颤用手抓住他不断往下探的手,“夫君,我觉得我可以睡着了。”
“你确定?”萧翀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
沈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身前的男子微微侧首,如墨青丝飘荡,俊美无涛的脸上神眸秋水,眼尾飞扬,透着点魅惑的红。
这样的他,没了往昔的端方,多了几分邪魅,反倒令她看得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