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赶上裴野学校举办运动会,裴野打算报个三千米长跑,结果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似乎光顾着学习都没有好好锻炼,便趁着林幼不在家,悄悄拽着裴鹤南来了这儿。
擂台中央的少年只穿着短袖短裤,裸露在外的手臂已经有薄薄一层肌肉线条,流畅又漂亮,他垂着眼眸,红色的拳套狠狠砸向沙袋,将沙袋几乎砸飞出去。
黑发间汗水从发稍淌下,落在地面上,裴野将手举到面前,牙齿咬开拳套,手臂抹去额间的汗水,放松地躺在地上。
“爸,我妈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裴鹤南拿过手机,看到消息后果断回复:嗯,你呢,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林幼自然不可能说真话,便道:晚上六点左右吧。
裴鹤南:好。
裴野不知道他爸妈正聊天,在地板上打了滚,因为运动而滚烫的脸贴在地板上,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我想吃我妈烧的红烧肉和土豆丝。”
“你妈六点钟回家,你还好意思让她给你做饭吃?”裴鹤南眼皮都没抬一下,问道。
裴野一想也是,“那算了,今天我们给她做饭吧,我们等会儿去超市买点菜怎么样 ?”
“可以,你再练两个小时吧。”
一个小时后,裴野的好几个师兄都到场了。小师兄见到他在练拳,二话不说便换了衣服戴上拳套翻身进了擂台,“听你爸说你快大半个月没练拳了?那正好,我们来比试比试。”
裴野是他们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但按教练的意思,也是他们中最有天赋,下手最狠的那一个。
他以前从来没打赢过裴野。
今天……总该是个好机会了吧!
…
林幼很快便来到了裴鹤南所说的健身馆。健身馆在街道的尽头,人来人往似乎非常热闹。说实话,林幼觉得挺意外的。
按照她对裴鹤南的了解,她还以为裴鹤南会选择一个小型的、人没那么多、比较冷清的健身馆。
她眨了下眼睛,正要迈步走过去,旁边的拳击馆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林幼望着门框上硕大的‘赛乐拳击馆’五个大字,记忆里突然冒出了当初网友拍到裴鹤南在拳击馆打零工的照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就是这个赛乐拳击馆。
林幼认真看了两眼,想起男人拖着病弱的身体在拳击馆打扫卫生,又给客人端茶倒水,林幼心头仿佛被刺了刺,愈发心疼起裴鹤南来。
好在如今都过去了。
她轻轻抒了一口气,正欲离开,门口突然走出来一道身影。对方看上去四十来岁,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手臂裸露在外肌肉鼓起。他嘴里叼着根香烟,看上去气势汹汹的。
直到目光落在了林幼的脸上。
男人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林小姐?”
林幼脚下的步子一顿,眼神染上几分疑惑:“你认识我?”
“果然是你啊。是来找裴先生和阿野吗?他们还在里面呢,我带你过去。”
大高个显得很热情,完全没有意识到林幼透露出来的迷茫和疑惑。她又抬起脑袋看了看拳击馆的牌子,确认对方是从拳击馆内出来的。所以……这男人的意思是裴鹤南和裴野在拳击馆内?
林幼压下心底的疑惑,微微眯起眼睛,“他们在里面?”
“是啊。”男人道,“裴先生上午就带着阿野过来了,已经练了很久的拳了。这会儿阿野的师兄们正在跟他对打呢。您正好也可以看看,阿野在这方面可厉害了。”
他说着笑了一下,“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是阿野的教练,以前我就跟裴先生说,阿野很适合走职业路子,不过裴先生没同意,阿野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得空就过来练练拳,我还蛮遗憾的。”
他说得认真,眉目间的遗憾也显而易见,忽视了林幼愈发怪异的表情。
对方口中的裴鹤南和裴野与她认识的这对父子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她不动声色地问道:“裴鹤南不同意啊?”
男人点点头:“是啊,不过现在我看了新闻也能理解了,阿野毕竟还要继承裴氏嘛!这么一想,确实屈才了。”
林幼挑眉,似笑非笑:“是啊。”
男人还没意识到问题,只是带着林幼往前走。其实刚走进大门的时候,林幼便耳尖的听到了里头传来的一阵暴喝。如今随着越靠越近,这声便愈发响亮。
男人推开了大门。
入目之处是极其宽敞的房间,中间擂台上的少年和她儿子长得一模一样,此刻黑发滴着水,身上的汗衫也印出了精瘦的身材。
他抬起一脚,脚背狠狠砸向一个一米九的大汉,那大汉低头便想躲过,却被裴野的腿一缠,狠狠压倒在地上。少年咬着牙,死死禁锢着对方,直到大汉开始翻白眼,重重拍了两下他的小腿。
少年这才松开他,抬眸一扫周围几人,拳头捏紧,喘着气问:“还有谁?”
擂台边看上去二十几岁的青年果断往边上站了站,又将脑袋往师兄身后一藏。
无人应声。
恰逢此时,藏在阴暗处的沙发上,男人松开交叠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裴鹤南修长白皙的手指动作优雅地解开衬衣的几颗纽扣,声音散漫含笑:“我陪你打?”
说着话,修长瘦削的身体却利落地从擂台绳外一跨,长腿一迈,轻易便站在了擂台中央——
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做过无数回的。
林幼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靠在柱子上,忽然低声问身旁的男人:“裴鹤南很厉害哦?”
男人毫无防备:“那可不,我敢说现场没一个能打得过裴先生的,林小姐不知道?”
林幼:“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她冲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转过去看到裴野在见到他爸之后,牛逼哄哄的表情一收,讪笑道:“爸,家.暴犯法。还是找别人跟我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