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小心翼翼的珍惜跟她相处的时间,一分当一年过,细细的品味,仔细的感受,反复的回味。
可她就算感冒再严重,也不过一周,这点时间难道够他回忆一辈子吗?
他为什么没有多做些什么,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豁出去再深谈一次。
窗户纸都挑破了,他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的贪恋短暂的虚假的安宁?
哪怕吻她呢!
哪怕是趁她病重沉睡时偷吻她呢!
至少他和她拥有过一个吻。
可他什么都没做!
陶筝不会再生一次病了,戴乐乐也不会再有找人去陶筝身边的机会给到他了。
他失去了唯一幸福的机会。
他失去了!失去了!
这就是他的整个春节。
强颜欢笑。
和急迫的想回上海,回到与她同日月的城市。
年后,他早早就带着母亲包好的泡椒鸡爪、冷吃兔、冷吃牛肉、牦牛肉干等川味,卷铺盖赶回上海。
煎熬给了他勇气,让他从戴乐乐那问出陶筝的航班。
提前一个小时,他就到了接机口,急迫的等待。
他傻傻的捧着鲜花,像个土鳖笨蛋。
抱一会儿觉得谁都在看他,戴着口罩也觉得自己的傻气无所遁形,干脆将鲜花丢到垃圾桶上。
但走两步又觉得空着手,干巴巴的毫无诚意,只得又回去将鲜花抱回来。
他尝试了好几种手捧鲜花的高度,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观察哪一种稍微显得不那么傻。
因为反复调整自己,显得坐立难安。
一个小时的等待本应该很漫长,可当人群开始出站时,他还是觉得太快了,他好像还没准备好。
陆续走出来的男女老少们,脸上多带着旅途的劳累,只有被期待着的、有亲朋来接站的人,才会露出兴奋与喜悦。
李沐阳一眼就看到了陶筝,她居然也同时对上了他的眼睛。
陶筝病早好了,因为是离婚后的第一个新年,父母格外关照她的心情,年夜饭都更考虑她的口味,在家呆了不过几天,气色都好了很多,脸甚至开始有发圆的趋势。
看到李沐阳的瞬间,她有些怔,但又觉查出些雀跃。
两个人分分合合闹闹腾腾这么长时间,陶筝情绪上跌宕起伏,不知不觉间居然也开始学会思念他了。
除夕前,她甚至考虑过要不要给他发微信送新年祝福。
但想到自己曾拒绝过他,不好又去撩人家,这才忍了下来。
远离原本的人际环境,远离上海的纷纷扰扰,她窝在家里的几天想了许多事,心境大有不同。
返沪的飞机上,她看着窗外云层时,心里是想要见到他的。
希望有自然的环境,让她再与他相遇,她会主动跟他好好说说话。认真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也好,谢谢他从相识起的所有温柔也好,谢谢他真诚的情感也好……她会想办法,拉近些他们的关系。
她可能还有些忐忑,害怕再次踏上令她深陷泥沼的感情,想保护自己的脆弱,但她也有所期待。
对他有了向往,有了欲-望。
握着拖箱把手,她站在原地与他对视了几秒,才忽然笑了。
她歪着头,拾回了曾经的亲切。
两个人像闹了场大别扭的好友,之间冒出了许多心照不宣的释然与羞赧。
她再次踏步,绕到他面前。
李沐阳自然而然的接过拖箱,然后才窘然将鲜花递给她。
陶筝接过来嗅了嗅,花束中各种颜色千娇百媚,期间一朵红玫瑰格外惹眼。以前最讨厌红玫瑰,总嫌弃它。可现在,花捧中看到这红色,居然勾起几分喜气洋洋的好情绪。
艳俗,又纯粹的花。
“剧组什么时候开工啊?”陶筝抱着花,转头问他。
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两个人没有爆发过绝交危机,仿佛她没有因为讨厌他而躲他过。
“晚上就要赶去剧组了,在浦东张江高科。”他说道。
“几点啊?”陶筝挑眉。
“15点开拍。”
陶筝看了下表,都已经快13点了,虹桥机场到浦东要跨越一整个上海,而且他还要提前去化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