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嗜睡和怕冷,桑洱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这落在尉迟兰廷的眼里,也佐证了他的猜测——锁魂匙即使又危害,也并不迅烈,是缓慢而隐晦的。
到了今夜,尉迟兰廷醒来时,发现身边空了。寻声而来,就看见桑洱穿着单薄的衣服,蹲成小小一团,缩在角落里咳嗽,雪地赫然是一大滩乌血。那一刻,尉迟兰廷的脑海罕见地出现了空白。
至少,吐血这种事,在他身上从没有发生过。
这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而此刻,桑洱窝在他的怀里,半闭着眼。鼻唇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在开春的时候,山雪会融化。她这个模样,却好像随时会跟着雪花一起消失。
在这一刻,一股没有由来的不安焦灼,几乎将尉迟兰廷淹没透顶。伴随而来的还有茫然。
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安?仅仅是因为事情脱离了他的预判和掌控吗?
不容细想这份异样的感情从而何来,这么多年来,对感情的习惯性压抑,已幻化成一只冷酷的手,摁熄了蠢蠢欲动的火苗。仿佛是预感到了它们一旦烧起来,就会燎原一样,那动作带了几分狼狈与急切。
早就决定了,为尝夙愿,不惜一切代价。
为此,不论直接或间接牺牲了什么,都应该做好了准备。不是吗?
桑洱的腿有点麻,身体却是温暖的,蹭了一下尉迟兰廷的心口。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尉迟兰廷的手上移,覆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侧着摁入了他的怀里。
桑洱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