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关门声,江折夜的脚步声远去,桑洱爬了出来。江折容摊开手心,接住了她,放到了桌子上。
桑洱扭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刚才那个人,就是你的哥哥啊?”
“嗯。”
“你和你哥哥的感情好像很好。”
“我和兄长自小就相依为命,虽然我们的岁数一样,但从小就是他在照顾我。”看得出来,江折容是真心依赖他的哥哥,浅浅一笑,说:“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活到今天。”
相依为命?
奇怪了,江家好歹也是修仙大族,他们是江家的少爷,不应该是仆从成群、生活无忧的吗?两个小孩,怎么会一个照顾另一个?
桑洱心里犯嘀咕,但没有继续深挖下去。她直觉江折夜不是好相与的人,他的到来,意味着这个地方也不再完全安全了,就说:“对了,我的妖力已经差不多恢复好了。这段时间真是叨扰了,等观宁宗的婚宴结束后,我也该告辞了。”
江折容的手一顿:“……告辞?”
“对呀,你是修士,我是妖怪,我总不能一直跟着你,藏在你的房间里吧。”
江折容沉默地看着她。
“况且,我刚才听了你哥哥说话,就猜到他肯定不喜欢妖怪。他又这么关心你,必定也不会让你和妖怪搅和在一起,我还是识相点儿,自己走了好。”
江折夜后来把她的妖丹都掏出来了,足见他对妖怪没有多少怜悯之心。和他这个心肠软的弟弟可不一样。
江折容没说话。
桑洱挺胸,背着小短手,诚恳地说:“当然,你帮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记得。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报答你的!”
饭后,江折容被其他修士叫了出去,走时锁上了房门。
趁他不在,桑洱化成人形,把他买来的衣服都试了一遍。
后天就是观宁宗的婚宴了,她也是时候做准备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缝,洒到地板上。桑洱正对着镜子,低头束衣带,忽然听见了一墙之隔的地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几道嬉笑声。
桑洱往窗边一躲,侧头望去。
说话的人,是几个正在干杂活的侍女。
“我还是觉得二公子俊一些,人也可亲一些。我都不太敢和大公子对视。”
“我偏要说大公子好一点……”
“好了好了,争什么呢?别老瞎想一些有的没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可不是你们能肖想的,他们不仅长得俊,还都是神仙命呢。”
“什么神仙命?”
“我也是听说的,当年,大公子和二公子还小的时候,曾双双得了重病,药石难医,回天乏术。后来,也不知道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大公子是好起来了。二公子却没救回来,没气儿了。”
一阵惊恐的倒抽气声后,有人颤巍巍地问:“真的假的啊?二公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那一年,两位公子也就五六岁吧。二公子都下葬了,还是大公子硬要人起棺,自己钻进了棺木里,把弟弟背了出来,大家才发现二公子竟然还活着。那时候,棺材埋进土里快两天了。这不就是神仙命吗?”
“太神奇了,我只在怪谈话本里读过这种故事……”
站在墙后的桑洱,缓慢地眨了眨眼,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
本以为只是几个下人在说闲话。但听完了她们的话,桑洱就发现,那沉寂已久的进度条,竟然出现了变动,成了1750/5000。
难道说,这件听上去玄乎其玄的往事,和伶舟的主线剧情是有关系的?
因为目前的线索太少,桑洱暂时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
下午,江折容回来了。看到自己房间里坐着一个少女,他显然愣了一下。
“小道长,你回来啦!我刚才把你买给我的衣服都试了一遍,都好合适呀。”桑洱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展示了身上的衣服给他看,期待地问:“怎么样,好看吗?”
“……”江折容的脸又忍不住红了起来:“好看。”
桑洱迎了上来,得知江折容马上要出门去采买灵石,立刻说:“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呀?”
在江府里憋了几天还是其次。主要是,江折夜已经来了,这个人给桑洱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不安感觉。从他和弟弟的亲近程度来看,搞不好,他会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快到观宁宗婚宴的节点了,还是多跟着江折容,谨慎一点好。
听了她的话,江折容犹豫了一下。
桑洱早已摸透了他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又凑近了一点儿,双手合十,眼巴巴道:“拜托了,小道长,我真的很想出去。”
每逢有事相求,她都会叫他做小道长。
最终,江折容还是同意了。
观宁宗盛事在即。桑洱几天没出来,发现大街上的人比她第一天来的时候更多了。小摊贩似乎也换了一波。
桑洱兜里没钱,就厚着脸皮跟在江折容后面,东摸摸,西碰碰,看个热闹也很开心。
人潮太过拥挤。不知不觉间,桑洱一回头,发现自己竟与江折容走散了。
桑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