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点头。
昭庆啐道:“人家哪有你说得这么呆,样貌虽然不出挑,但人看着倒是机灵,又有功名在身,一肚子才华配你,倒也将就。”
秦二娘面色微红,“那人一看到我就躲,活像我是母老虎要吃他一样。”
昭庆掩嘴,“估计是怕了你了。”
秦二娘:“我又没凶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怕的?”
昭庆起了几分兴致,“真把他给相中了?”
秦二娘点头,“我心气儿高,自小便不服人,不过范谨我是服他的。”又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每回我只要看到他就想捉弄,他越是躲着我,我就越想弄他。”
昭庆扶了扶额,“你这便是喜欢他的,若是没有兴致的人,看都懒得去看。”
秦二娘把玩团扇上的络子,“我舅舅他们也相中他的,想把他哄到秦家来做女婿,人家还不乐意,说不登科不娶妻,我就看他明年又当如何。”
昭庆:“你若是真想要他,便想法子把他弄到手再说,不要等着他被别人抢走了干着急。
“像范谨那样的人,算得上青年才俊,虽然没有背景,也攀不上多高的门第,但小门小户却喜欢,简直是香饽饽,明年春闱后,指不定被捉婿,你若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秦二娘没有说话,似乎有些郁闷。
昭庆偏过头看她,“你对他有几分喜欢?”
秦二娘想了想,“我也说不上来。”
昭庆:“我这么说,排除家境情况,就范谨那个人,以后你跟他过日子,你乐不乐意?”
秦二娘:“那人温吞吞的,也没甚脾气,我个性要强,他若多包容着些,应是能过的。”
昭庆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嫁他的。”
秦二娘点头,“可嫁。”
“若是明年春闱他没登科呢,你的官夫人梦可就碎了。”
“也无妨,大不了多等几年,我相中的是这个人,不是官夫人的名衔,若要名衔,直接找现成的,何必找他折腾。”
“这么说来你是想明白的。”
“想明白的。”
昭庆还是挺欣赏她的理智,不是那种稀里糊涂的人,对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都清楚,这样以后才不会意难平。
“我跟你说,你若真相中了他,便想法子把他哄到手再说。”
“可是要怎么哄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被我套住?”
昭庆嘚瑟道:“勾引男人这活计,我最拿手了,有我给你当老师,那范谨保管手到擒来。”
秦二娘乐了,“我没试过,放不下颜面身段。”
昭庆:“你好歹是个官家娘子,放下颜面身段,那是下等人才会干的,咱们得端着来,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又道,“更何况你有才有貌,若连一个穷书生都拿不下,也太没出息了。”
听了这番话,秦二娘有些小激动,又有点小娇羞。
昭庆拿团扇拍了拍她的手,“明年春闱,今年你就要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省得他明年出岔子,被旁的人捉了去。”
秦二娘点头,心思是彻底活络了,先前还觉得放不下颜面来,现在被昭庆一番话怂恿,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她就是对范谨生了兴趣,不怕他家里穷得叮当响,秦家会扶持。就觉得那人的才华她是看得上的,气质也生得好,在张家胡同口碑也不错,应该是良善温厚之人。
她很清楚自己吃不得一点亏,也受不得一点委屈,若是像秦大娘那样嫁了有背景的人家,娘家到底太弱,她那性子迟早得闹出事来。
范谨有才华,陪着他一点点往上走也无妨,能找一个自己相中的人陪伴,就算日后没走到头,事后想起来也不觉得亏。
至少是自己选择的。
春日太阳温煦,照得湖水波光粼粼,画舫里的姑娘们还在跟对面画舫的男人缠斗拖着他们。
音律是秦二娘的短板,凑不上热闹,只能在一旁围观。
岸上不少人也在观望看热闹,姑娘们等了许久,公主府的家奴才把梨花湾一户人家的毛头小子找了来。
也是凑巧,那小子的祖父是道士,家中有唢呐锣鼓等物,于是家奴直接把他拎了来,让他吹一首丧葬曲,两百文酬劳。
那小子才十三四岁,两百文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当即允了。
画舫上的贵女们见到那毛头小子全都笑了起来,昭庆掩嘴道:“你给对面画舫吹一首丧葬曲子,若是吹得好,我还另有重赏。”
那小子叫冯五郎,从未见过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一下子脸红发窘。
玉娘道:“方才那画舫里的狗东西欺负咱们,小郎君给他们吹一曲,叫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冯五郎有些担忧,“冲活人吹丧葬,我会被他们打的。”
玉娘笑道:“咱们偷偷把你送走就是了,他们找不到人。”
于是冯五郎犹豫了阵儿,在对面画舫再次挑衅调戏时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朝他们吹起了一听就知道是送葬的曲子。
这不,唢呐的流氓声一出,对面画舫里的男人们彻底炸了,纷纷探头看向这边骂骂咧咧,岸上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
第92章 贞洁烈男 感谢支持晋江正版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