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愕然失语,琢磨了下他的话,就懂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说这种情况下哭闹、借酒浇愁、破口大骂都无济于事,所以就不必白费心思做一些无用的事,若真想做什么,就要冷静下来想计策。
不过想想也是,晏景舟现在真不能对冯氏如何,因为没有证据,就算马上跑回家告诉晏尚书,说冯氏杀了自己的母亲,晏尚书十成认为他疯魔了,没准儿还请高僧来作法驱驱邪,省得他在那里胡言乱语。
沉默片刻,庄婉卿询问道:“晏景舟,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晏景舟目光渐沉,看了她一眼,见她关切的眼神里带着好奇,接着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闻言,庄婉卿就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感慨道:“你这继母藏得挺深的,竟然那么久都没让你知道她当年动的手脚。”
晏景舟眼底闪过杀机,嘴边的笑泛着冷意:“我若早知道她是我的杀母仇人,我就算忙到没时间念书,荒废学业,也要让她失去最在意的,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他当初就是为了省事,不必时刻抽出时间提防冯氏,才扮成纨绔的模样,想着科举后也彻底暴露了,再跟冯氏撕破脸,拿回母亲的嫁妆。
拿回母亲嫁妆之后,再做什么对冯氏不利的,也是慢慢玩,最终也不过是让冯氏去家庙长伴青灯古佛,莫要在晏家碍眼,都没想过要取冯氏的性命,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冯氏留不得,而冯氏最怕什么就让冯氏经历什么,所谓杀人诛心。
庄婉卿莫名的感到周围的气温下降,一阵彻骨的冷意袭来,见他似笑非笑冷着一张脸,视线下移落在他受伤的双手上,转移话题:“晏景舟,你这手处理一下吧,读书人的手很重要。”
晏景舟瞥了眼双手,已经没怎么出血了,但血液黏糊也不舒服,轻轻颔首:“让人打盆清水进来。”
庄婉卿站起身来,到屋外吩咐丫鬟打一盆清水,当丫鬟端着一盆水过来时,她直接接过那盆水,不必丫鬟端进来,毕竟他现在这模样,应该不想让别人瞧见。
她刚将盆子放下,晏景舟就把手放进盆子清洗,将透明干净的水染红,眉头都不皱一下。
见状,庄婉卿拧了拧眉,感觉这人跟换了芯子似的,与记忆中那个娇少爷判若两人。她转身去取自己的小药箱,拿着药箱到晏景舟身边时,晏景舟已经干净手上的血迹。
庄婉卿打开药箱,取出药膏,道:“你这手还是上药包扎一下比较好,把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晏景舟不甚在意道:“不必了,小伤罢了,如今已经不怎么渗血了。”
“晏景舟,又不是你犯错,你惩罚自己做什么?搞得跟赎罪一样,你若是觉得小伤不必上药,那我就帮你弄成重伤再上药。”庄婉卿蹙起黛眉,面色不虞地瞪着他,若非看在他今天大受打击,自己也不会不计前嫌关心两句,现在倒像是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