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杀?
晏宏宇心神一震,脸上怒意更甚,捧杀的确是高门大户里面惯用的手段,养废继子继女或者庶子庶女的好手段,如此一来既能得人心,又能树立贤名,且还能毁了那些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这样对比之下,自己亲生的便能出风头。
但是他以前从没觉得冯氏捧杀长子,长子有个头晕发热,冯氏衣不解带照顾,事事尽心尽力,对长子极尽宠爱,便是亲生的儿女都没有这等待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长子虚情假意?
可是,如长子所说的这般,冯氏百般阻挠长子成才,千方百计让长子成为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的确是居心叵测。
晏宏宇越想越愤怒,想到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待人宽和有礼的妻子,竟是这样一个人,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冯氏在嫁给他之前,是他的表妹,与他青梅竹马,从认识冯氏开始,冯氏就是极好极善良的人,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呢?他不能凭着长子的一面之词就盖棺定论,长子大概不会跟他撒谎,或许长子误会了冯氏,毕竟长子身边有个煽风点火的赵嬷嬷。
这么想着,晏宏宇一时间有点摇摆不定,也怕因为误会伤了冯氏的心,便道:“景舟,你放心,若这些都是真的,爹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晏景舟:“……”
真他娘的浪费表情!
他就知道,他这心瞎的爹对冯氏中毒已深,差不多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了,前一刻还怒不可遏想要回荣安堂质问冯氏,下一刻怒意就消减了不少,心又慢慢的偏向冯氏。
小时候一次次失败,他早已放弃走这条线,若非忽然得知冯氏是杀母仇人,他压根就不屑对这心瞎的爹浪费表情。
他想了想,还是忍下一口恶气,装都装了半个下午了,也不能前功尽废,遂佯装出一副失望至极的神情,但眼里没有半分埋怨。
晏宏宇没听见他回话,瞧见他这副神情,一种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有些对不住儿子,开口道:“景舟,为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晏景舟眼底闪过讥讽,打断他的话,以退为进:“爹,我知道的,冯氏要跟您白头偕老的人,而我就算过去过得不好,那也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也不是目不识丁的纨绔,是不该与她计较的,毕竟这样会伤了你们夫妻情分。”
晏宏宇听到长子如此懂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长子早上还浑身带刺的,现在怎么就一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模样?这还是他那个受不得半点委屈的长子吗?虽然很费解,但心底的愧疚更甚,也越发感觉自己似乎在此事上偏心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