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勺子还没碰到排骨,就被庄婉卿的筷子挡住。
庄婉卿觑了觑他,一本正经道:“晏景舟,你吃不得油腻的,好好喝你的粥,这是绿韵小火慢熬的。”
晏景舟放下勺子,看她的眼神越发幽怨,问:“小怂货,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庄婉卿扯出一抹自认为温柔的笑,回道:“瞎说什么?我明明是为你好,你这样吃了油腻的吐得更惨。”
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晏景舟还是“呵呵”两声,咬牙切齿:“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说罢,又埋下头,怨念颇深地喝自己的清粥,毕竟他现在还是吃清淡的好点,等晚上再改善伙食。
到了晚上,晏景舟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伙食还是和中午一样,一碗清粥,想吃其他的都抗议无效,因为他下午又吐了。
喝完粥,他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似的,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看向吃饱餍足的姑娘正倚在窗边看暮色四合的运河之景,后知后觉地发现庄婉卿为何会让他回房了,那都是让他看着她吃香的喝辣的,然后他嘴馋又吃不着。
晏景舟心情郁卒,眉心突突直跳,没好气道:“小怂货,你做的是人该做的事儿?”
“什么?”
庄婉卿闻声扭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他。
晏景舟深吸口气,道:“我要去跟老师一间房。”
闻言,庄婉卿便明白他的意图,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好言相劝:“我知道你刻苦,但你这模样也练不了武,就算你想学,老师现在也不会教你,你就不要去打扰老师休息了。”
晏景舟脸色一滞,旋即瞪她:“少给你景舟哥哥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
庄婉卿轻笑,迈步走向他,居高临下地瞅着他那张苍白的脸,道:“天地良心,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
晏景舟刚说了一个字,脸色骤变,马上把嘴闭上,绷紧着脸似乎憋着什么,动作迅速下床穿上鞋子,步履匆忙地出了房间。
庄婉卿望着敞开的房门愣了愣,知道他又出去吐了。
没过多久,晏景舟回来,关上门后没精打采地靠着门,站了一会儿才往床的方向走。
庄婉卿看他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跟病入膏方的人没什么两样,问:“你感觉如何?再撑两天行不行?”
晏景舟在床沿坐下,深吸口气眯了眯眼,提议道:“你要不把我打晕?”
庄婉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问:“我好端端的打晕你做什么?”
“你把我打晕了,我今晚就能好好睡一觉。”
晏景舟说罢,抬手揉着太阳穴,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他就不应该信誓旦旦一口咬定自己不会晕船的,他就应该听话去找大夫开两副药,晕船的时候还能喝药缓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