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孩子气的话,淮南王妃忍不住笑了出声,揶揄道:“九郎,别人欺负你的外孙女,难道你不亲自上阵教训吗?”
淮南王被这话噎住,半晌才回道:“阿菁,你方才没听到卿卿说,那小子习武?我这一把老骨头,哪里打得过他?”
淮南王妃道:“我看景舟不会对不起卿卿。”
“何以见得?”
淮南王心里并不认同妻子的话,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特别是出身在达官贵人之家的男人,鲜少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刚成婚的时候新鲜感还在,自然只有妻子一人,时间长了可就说不准了。
淮南王妃柔声回道:“我看景舟这孩子目光清澈,瞧着就是个好孩子,想来也不会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而且我们先前也去打听过,景舟这孩子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像他这种家庭出身的贵公子,一般人都有几个通房,他却能洁身自好。”
淮南王摇了摇头:“知人面,不知人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淮南王妃说着看了丈夫一眼,怕他又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接着道:“你啊,以前云青娶昭阳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担心,现在你瞧云青多专情?昭阳去世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娶续弦,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淮南王听了,暂且安心下来,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淮南王妃莞尔而笑,嗔他一眼:“你啊,就是瞎操心,有时间不去捣鼓你那些宝贝木头,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淮南王吃瘪地捋着胡须,一脸无辜地望着妻子,没有接话。
淮南王妃忽然提议道:“卿卿不是说你的雕刻手艺提高了不少吗?你就趁着有时间再给她做点小玩意儿,让她回京时带上。”
闻言,淮南王眼神一亮,道:“我去看看给卿卿做点什么。”说罢,步履轻快出了饭厅。
淮南王妃见状,摇头失笑,真是返老还童,越活越回去了,说风就是雨,跟孩子似的,也就在晚辈面前会沉稳些。
转头,淮南王妃吩咐身边的大丫鬟:“你去让厨房晚上做卿卿爱吃的糖醋鱼、红烧排骨、狮子头。”说着顿了顿,又道,“景舟似乎不喜欢吃酸的,中午带酸味的菜他都没碰,再来一道蘑菇炖鸡和清蒸乳鸽。”
那丫鬟应声退下。
芙蓉苑,是一座三进的院子,方向朝南,院内按照庄婉卿的喜好步子,低调奢华,简约大方,是王府中最好的院子之一。
庄婉卿以前来淮南王府小住也是住在芙蓉苑,这座院子也成为她的专属,以供她来淮州时居住,平时也有下人打扫,保持院内整洁。
一路上风尘仆仆,便是在客栈有沐浴,那也觉得不够舒坦,庄婉卿刚到院子的第一时间就是让人备水。
院内丫鬟知晓她的习惯,热水早已准备着了,听到她吩咐,马上抬水进净室。
夫妻俩先后沐浴,又睡了个午觉。
许是因为这些时日赶路疲惫,现在到达目的地,身心放松下来,这个午觉睡得特别久,一觉醒来已到傍晚,暮色四合之时。
晏景舟缓缓睁眼,入眼便是一片昏暗,侧眼看身边的姑娘,见她眼睛睁开眼动了动身子,又阖上眼眸,准备接着睡,遂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小怂货,醒醒,天都黑了,再睡下去天都要亮了。”
庄婉卿再次睁眼,睡得迷迷糊糊的,抱着横在俩人中间的被子,不满地嘟囔一句:“这不是还没天亮吗?你那么早喊我起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