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妃回以一笑,没有接话。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大夫也说她年轻时生产伤了根本,那时候能活下来都是奇迹,这些年一直都有精心调养,这才能活到那么大岁数。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越发差了,或许哪天一个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引发旧疾,就这样去了。
淮南王又道:“阿菁,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还能在一起很久。”
“会的。”淮南王妃含笑回应,“但也要稍微锻炼一下,增强体质,也不至于在天气转变之时,稍加不注意就病倒。”
“那我陪你一起锻炼。”
淮南王说罢,伸手将妻子搂进怀里,缓缓抱紧,他们年少时相识相爱,父皇又为他们赐婚,到了淮州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顺风顺水的,许是老天爷觉得他们太幸运,又给了他们一些磨难,幸好年过半百,心爱之人还在怀里。
淮南王妃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抚他那可不安的心,过了良久柔声道:“九郎,我们也睡够了,就先起来吧,不然躺的久了,身子骨都懒了。”
淮南王应声,而后传了丫鬟进来侍候。
翌日清晨,庄婉卿和晏景舟去正院给两位长辈请安,还未等淮南王妃出口挽留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在淮州多住几个月,刚问起他们这次来准备住多久,庄婉卿就已经开口提了此事。
只听得她道:“外祖父,外祖母,我和夫君想在淮州多住几个月。而且外祖父学富五车,还能教教夫君学问。”
淮南王听后一愣,没想到外孙女夫妻的想法与自己的一致,这番话也正中他下怀,遂笑问:“卿卿,你是想多陪陪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是想让景舟跟我学习,所以多逗留几个月?”
庄婉卿朝他粲然一笑,坦诚道:“两者兼有。”
淮南王宠溺地瞪她一眼,笑骂了句:“你这只小狐狸精明着呢,借着留下来陪我和你外祖母的名义,使唤我给你夫君讲授学问。”
庄婉卿无辜地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外祖父是长辈,我哪敢使唤外祖父,做这种如此不孝的事啊?这不是看外祖父以前眼馋人家有乖巧的学生,现在送一个给您玩玩嘛?都是自己人,您也无需顾忌,要罚要折腾都可以随意。”
淮南王妃被她逗笑了,好笑着问:“卿卿,把景舟扔给你外祖父,让你外祖父随意折腾,你舍得啊?”
“舍得,怎么会舍不得?”庄婉卿忙不迭地点头,“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夫君是读书人,尊师重道这个道理他是懂的,再说您做了他的老师,又是他的长辈,让他做什么都是在锻炼他,既然是为他好的,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晏景舟附和道:“外祖父能教景舟学问,那是景舟的荣幸。”
“你们两个马屁精。”淮南王含笑捋着胡子,一锤定音,“好,这个学生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