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言,晏景舟压在心口的心头大石被挪开,抿唇笑说:“好,我马上穿衣。”
青年笑容温柔,语气也极是温柔,这声音听得人耳根子发软。
庄婉卿脸皮子一抽,淡淡睨他一眼,这厮以为自己说话好听点,自己就会不生气了吗?
明明说好的三年为期,若三年后不能爱上对方就和离,她才刚勉强适应这个约定,努力调整心态。
现在那么就变卦,且都不跟她商量就一锤定音,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跟她说这辈子不可能和离,哪有因为自己喜欢,就要求别人跟自己过一辈子的道理?也就她脾气好,不然肯定动手将人揍一顿。
瞧着晏景舟脸上的笑容,庄婉卿怎么看都觉得这是阴谋得逞的笑,冷哼一声,扭头就移步到梳妆台前坐下,自己动手梳头绾发,现在她心情没平复好,也不想让绿萼或者绿韵进来侍候,免得被她们看出不对劲。
晏景舟自知理亏,默默拿起架子上的外袍穿上,见她坐在梳妆台上捣鼓自己的头发,那手法明显不熟练,挽起的发髻不怎么整齐,略有些凌乱,遂移步过去夺过她手中的玉梳。
庄婉卿手上一空,另一只挽起头发的手也松开,三千青丝还未用发簪固定,她这一松手,头发垂下,扭头瞪晏景舟,脸色微恼:“晏景舟,你做什么?”
“瞧你梳个发髻都乱七八糟的,我帮你吧。”晏景舟说罢,端详着镜中的人,仿佛在思考要梳什么发髻。
庄婉卿轻嗤:“你别瞎搞,女子的发髻,你一个男人会梳吗?”
晏景舟颔了颔首,“看绿萼和绿韵给你梳的次数多了,记住了大概步骤,应该不难。”
庄婉卿刚要拒绝,但有心想看他出糗,便道:“那你试试。”说罢闭上双眸,一副壮士赴死的神情。
晏景舟含笑应声,帮她梳理好秀发,动作生疏地为她绾发,捣鼓好一会儿,给她梳了个单螺髻,然后从妆奁里拿起一支玉簪固定。
晏景舟瞧了瞧,见外观看上去跟丫鬟梳的没多大区别,便放下玉梳,道:“好了,你看看这样可行?”
闻声,庄婉卿缓缓睁眼,以为能看到头发被糟蹋得惨不忍睹的自己,可当看到镜中的人时,当即一愣,镜中的少妇梳着单螺髻,仅用一支簪子固定,简洁朴素,发髻被梳得一丝不苟,没有一丝凌乱,与绿萼、绿韵平常给她梳的差不多。
她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手,隐隐有点挫败,明明大家的手都没惨,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她自己好歹梳过简单的发髻,竟没有人家第一次梳的好看,果真是有些人天生就心灵手巧,天赋使然。
须臾,她轻咳一声,勉为其难道:“看着还可以,就这样吧。”说罢,拿起一对珍珠耳坠戴上,头上也不戴其他头饰点缀,再端详一下镜中的自己,感觉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
晏景舟瞧庄婉卿一脸别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他头发没有披散,拿起梳子随意梳理一下即可。
他放下梳子后,刚侧过头,就看到庄婉卿盯着自己瞧,眼神还有点古怪,遂笑问:“怎么了?还生气?”
庄婉卿淡淡道:“晏景舟,我觉得你多少有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