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知晓这对父子素来不对付,经常针锋相对,他时常在书房侍候老爷笔墨,没少听过这对父子吵架,大少爷那张嘴厉害得紧,每次老爷都惨败,还被气得发抖。
晏宏宇刚要点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也算是了解这个儿子,就算那臭小子没有马上闯进来,下回还是会找他麻烦。
他轻咳一声:“让他进来吧。”
仆从应了声,然后退出书房,将晏景舟请进来,又自觉得替他们把门关上。
晏宏宇撂下笔,抬眼望过去,就看到身长玉立的长子步履轻慢地走过来,这个孩子长相比较像裴氏,性子却与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裴氏相差甚远,甚至连礼仪都没有。
只见这逆子径自到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看向他时眉梢挑了挑,神情甚是散漫,仿佛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这是亲生的,亲生的!
这还能塞回娘胎回炉重造不成?
晏宏宇在心里做着心理建设,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十分大度地原谅他的不敬长辈,语气平静地问:“景舟,你有什么事?”
“的确是有一事想向爹确认一下。”晏景舟点了点头,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爹,听说您要把晏湘云嫁给四皇子?”
话音落下,晏宏宇惊诧不已,不知道长子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毕竟这还没有定下来,自己是想把湘云嫁给四皇子,高贵妃和四皇子也有想同他们家结亲的意思。
现在皇长孙夭折,太子妃小产不能再有孕,太子前些天还因为出了点岔子被皇上训斥,训太子的同时还嘉奖了四皇子,明眼人都看出皇上对太子不满,对四皇子却宠爱有加,若太子再出差错,且还是大差错被废,四皇子是最有可能做储君的。
未来国丈的身份,他的确是心动了,他们晏家若是出了一位皇后,那不止是光宗耀祖,还能扶持晏家往后两三代。
面对长子平静的目光,晏宏宇心思转了转,没有正面回答,只道:“那是你二妹妹,怎的连名带姓的喊妹妹的名字?”
晏景舟眉梢一挑,不屑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也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晏湘玉,晏湘玉不过是冯氏所生的小毒妇,再次问:“爹,我只问您是与不是。”
这质问的语气,晏宏宇听着不舒服,刚压下去的恼意又被他激起,当即板起脸,语气沉肃道:“晏景舟,这是你跟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自幼为父便教你尊敬长辈,你现在这般像什么样?”
晏景舟轻笑一声,全然不顾他的怒火,过来时就没想过同他好说歹说,毕竟他是不可能就此放弃的,只把话带到即可,回道:“父亲想作死,做儿子的不想死,您觉得对着这样的父亲还能有什么好态度?”
晏宏宇听后愣了愣,这逆子说什么?竟然不问缘由就说他作死?
做父亲的尊严一而再再而三被践踏,晏宏宇绷不住心中的怒意,一拍桌子,怒声斥责:“你……你这逆子说的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