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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 第41节(2 / 2)

到了内宅的暖阁,落座后没多久,裴大奶奶吩咐下人摆饭。

萧错与裴大老爷、裴洛一桌,裴羽与裴夫人、裴大奶奶、诚哥儿一桌,中间用一道帘子隔开。

诚哥儿腻到裴羽怀里,一定要和姑姑一起吃饭。

裴羽高兴还来不及,笑盈盈的把他安置在自己怀里,给他夹菜,喂他吃。

裴夫人与裴大奶奶都知道这姑侄两个分外亲近,自是喜闻乐见。

如意、吉祥也有专人奉上食物与水。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之后,总算是没叫萧错和裴羽为难——在室内来回转了好一阵子,便跳到了一张椅子上,眼神无辜地看着室内众人。

席间,裴夫人低声对裴羽道:“闵家的事情闹大之后,南疆总督崔大人便上折子称病,皇上让他回京来颐养天年。今日,崔大人已经携家眷到了京城。”

“闵家的事情之后?”裴羽不明所以,“他们两家——”

“猜你就不知道。”裴夫人笑道,“闵侍郎的岳父正是南疆总督。”

“哦。”裴羽这才明白皇帝先前不发落闵侍郎是因何而起,更明白了闵夫人为何敢动辄处死夫君染指的女子——人家的父亲是南疆总督,她在夫家可不就要颐指气使。

之后,她不好意思的道,“总觉着门外是非与我无关,便没询问过这些,下人便是知道,也不会及时告诉我。”

“本就与你无关,只是跟你说说闲话。”裴夫人道,“日后遇到崔大人的家眷,要当心些。”

“嗯,我记住了。”裴羽侧目看住母亲,轻声道,“崔大人的锦绣前程,也快到头了吧?”甚至于,她觉得皇后着意把闵府的事情搬到台面上,恐怕就是与皇帝商量好的,最终要针对的正是崔家。

崔大人在南疆总督那个位置上待的年头可不少了,而他在职期间,南疆是非不断,萧错更曾奉圣命去南疆除掉了不少官员——要说崔大人没有过失,真是鬼都难以相信。一直留着这个人,或许只是顾忌着先帝对他的看重,或是他在南疆军中的势力不可小觑。

裴夫人微声回道:“到底如何,不是我们能揣测的,拭目以待吧。”顿了顿,又道,“朝廷对一些封疆大吏,大多是打一巴掌给个枣,闵府夫妻二人不得善终,但是崔大人及其家眷会有一段得势的日子。”

裴羽郑重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皇帝要顾虑的太多,为了避免南疆的将士起反心生变,要在崔大人回京之初给崔家一些甜头。而闵家的事情说起来是因萧府而起,作为闵侍郎岳父的崔大人,一定会记恨萧错,他的家眷一定会有意无意地给她使绊子。

说到底,闵府的事情只是个起因,接下来的局面才是她该慎重相待的。

萧错早已习惯这种事,而她呢,每个月也不能白白享受做为诰命夫人所得的银钱。

萧错早在与她成婚之前便把崔大人得罪苦了。而她之前就算是始终置身事外,作为萧错的夫人,也一定会被崔家的人迁怒。

这类事,裴家在与萧府结亲之前就考虑到了,不然的话,她出嫁之前,父母不会反复询问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跟她细细讲述萧家与不少官宦结仇的事实。

当初她就不曾犹豫,如今自然不会意外、惶惑。

裴夫人见女儿的态度一如当初,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哪个女子不是这样,享多大的福,便要付出怎样的辛苦。女儿一直甘之如饴,再好不过。再说了,萧错是护短儿的性情,绝不会任谁欺负家里的人。

将近戌时,萧错与裴羽道辞。

诚哥儿分明已经很困了,还是强打着精神,小跑着到了裴羽跟前,“姑姑,什么时候再回来?”

萧错先一步道:“过三五日,你姑姑就回来。”

裴羽不由看向他。

他笑着颔首。

裴羽这才对诚哥儿道:“过几日就回来看你,到时记得穿上我给你做的小袄。”

“好!”诚哥儿抿嘴笑起来。

“快回房睡觉。”裴羽叮嘱了诚哥儿几句,这才辞了父母、兄嫂,与萧错带着如意、吉祥上了马车。

如意、吉祥已经有些乏了,上了马车之后,便并躺在车里的兽皮毯子上打瞌睡。

萧错则将妻子抱到怀里,安置在膝上。

裴羽闻到了他呼吸间的酒味,抬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道:“你喝醉没有?”用饭时一直忙着照顾诚哥儿,与母亲嫂嫂说话,并没留意他与父亲、大哥喝了多少酒。

萧错反问道:“醉了如何,不醉又如何?”

“你要是真醉了,我倒放心了。”裴羽老老实实地道,“你要是没醉……”若是半醉不醉,他是什么样子?她应付得来么?

萧错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成婚当晚,你与我到底是何情形?”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跟我说说?”他是真不记得了。

☆、第40章 034#034·

040

裴羽听着他的言语,成婚当晚一幕幕在脑海闪过。

那天吉时拜堂,礼成之后,他就去了外院。

没过多久,皇帝、皇后的旨意、赏赐到了。

他回到房里换官服,带她去前面接旨,之后与她一道回房,命喜娘给她唤来陪嫁的大丫鬟,便去外院敬酒。

出门之前,他神色很温和,语气亦是:“不会有人来扰你,稍后只管用饭、歇息。”

她乖顺地点头称是。随后有人得了他的吩咐,给她送了饭菜。

他一走就是很久,过了三更天才回来,手里居然还拿着几份公文。

裴羽记得很清楚,他步伐沉稳缓慢,脸色比离开时苍白了几分,眸子却特别明亮,在烛光影里熠熠生辉。

他站在寝室居中的位置环顾一番,仿佛是到了陌生之地,随后才看向她。

她那时已换了身轻便的大红衫裙,洗去了脸上的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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