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自己的姐姐,我神色暗了下去,眼前晃过李修齐手腕上戴着那个银镯子的样子。
“你知道他是被收养的吗,他在这世上应该还有另一个妈,还有一个弟弟。”向海湖有些得意口吻的继续对我说。
她连这个都知道,应该不是像我这样昨晚才听说吧。
我眯了眯眼睛,避开透过树叶间隙射下来的晨光,“你知道的真多。”
“呵!你干嘛摆出一副吃醋的口气,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向海湖嘲讽的看着我,笑出声音来。
我也笑了。无声的笑。
“好了,也没心思陪你这么聊天,我准备去滇越找他,机票是明天的,走之前来见你,就是想多知道点他没跟我说过的事情。”向海湖说着,把拿出来给我看,上面是订机票的信息。
我看了一眼,抬眼看着她,搞不懂这个女孩的心思了。
那样的姐姐,这样的妹妹……
向海湖喜欢李修齐,这感觉我早就有了,只是事情一波波让我没空也没闲情去多想,现在看着向海湖这样,我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可我也不确定,这女孩在我眼里就是个看不透的主儿,身上有些曾念的那份深藏不露。
曾念阴沉的眼神也在我眼前闪了一下。
向海湖见我不说话,有些不悦的看着我,自己接着说,“不喜欢他,可他对你不薄,我甚至觉得他看着你的眼神,比当初看我姐姐的还要温柔,你没选择他,是你的损失。”
我听得怔然起来。
眼角余光看向路边,没想到竟看到曾念的车,又去而复返了。
“曾念来了。”我提醒向海湖,可她明显也很熟悉曾念的车牌号,已经知道是他来了。
向海湖的脸色很快调整了,又带上了那副微微笑着的样子,比我更先一步迎上了下车走过来的曾念。
曾念的目光越过她,直接朝我看过来。
我也走上去,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向海湖被暂时晾在一边,侧身看着曾念走向我,脸上依旧笑着,眼神也没了单独面对我时的冷淡。
曾念看着我眼神探究,“你们怎么在这聊起来了,我刚才想起忘了把买给你的礼物给你,就折回来了,给。”
他说着,把一个很精致的绒布盒子递到我手边,盒子的大小看上去,里面应该是装着首饰之类的东西,我伸手接过来,“什么呀,晚上给我也行。”
曾念淡淡的看着我,也不回答,只是帮我把小盒子给打开了。
我能感觉到,向海湖的眼神紧紧盯着盒子里的物件,热辣辣的让我感觉不舒服。
小盒子里,是一样让我眼前蓦然一亮的东西,怎么会是这个……我抬头看着曾念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你还记着这个吧,看你眼神是记得,那就好……”曾念温柔的对我说着,然后转头去看一边的向海湖。
他对向海湖说,“外公还在等你。”
不过短短几个字,说得向海湖脸色略变,很快就说了句那她先走了,也没再跟我说话。上了路边那辆豪车,很快离开了。
我的视线从远处的车子上收回来,继续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心绪百感交集。
“别激动,我也得赶紧走了,晚上咱们在慢慢聊。”曾念伸手又揉了揉我的头顶,没多说别的话,这让我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好,晚上见。”
我小心地把盒子扣好,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转头走进了市局院子里。
刚坐下一会儿,就来了出现场的电话,我拿着勘验箱和同事坐进车里赶往现场,路上心里又开始想李修齐的事情。
车里的同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也提起了已经离职的李法医,他原来带着的那个实习法医哀怨的说着,他想李法医了,一坐上出现场的车子,就会想起李修齐。
几个同事三言两语的说着,我耳朵里听着他们的话,心思却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边镇滇越。
想着,我拿出,又去拨李修齐的号码,意外的是,铃声响了一下,那边就有人接听了,我猛地把身体坐直起来,吓得身边的实习法医瞪着我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你在哪儿!”我不等那边说话,大声冲着喊了起来。
那边似乎信号不良,一阵咝咝啦啦的响声后,我听到了白洋熟悉的声音,“喂,年子是你吗!”她的声音也喊得好大。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我,怎么你接的他电话……”我不敢再往下问了。
一车的人都纳闷的不出声,齐齐看向我。
电话那头的白洋,“你冷静,冷静……今早有人把李法医的送到了派出所,说是有人出钱让他跑腿送来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还是个哑巴,我们好不容易才听懂他的意思,这不刚打开,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听得说不出话,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人机分离,很多时候代表着不太妙的情况……
“那他说了什么人让他送的吗,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呢。”我语气焦急,说完发觉车里的同事表情更加迷惑起来。
“正在继续问呢,不会手语沟通起来困难啊,这孩子又不会几个汉字,急死人……不过你别急,急也没用,我可也不是白吃饭的警察,我会好好调查的,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好不好?”白洋试图让我静下来。
我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
好在车子这时已经到了现场停下来,我第一个拉开车门下去,走远些。抓紧时间对白洋说,“那个闫沉,他和李修齐的关系,你想办法查查,我有事不多说了,等忙完再联系。”
“什么,闫沉……好,我知道了。”白洋纳闷的问了句,可是干脆的并没多问。
我收起,和同事们一起朝现场走。
没人特意问我刚才怎么了,我也免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是觉得脚下走起路来有些发沉,微凉的初秋天气里,我额角竟然出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