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被踹倒后,又重新爬起跪好,磕头哭道:“三叔,侄儿岂敢如此不孝。既然侄儿尚在,又……又岂能用母亲的血来抄经……”
贾环闻言一怔,上前拉起他的袖子,只见手腕处缠绕着一圈白纱,有斑斑血迹渗出。
李万机在一旁很是倒吸了口冷气。
尽管他也知道,这位廊下芸二爷和他娘,都是靠贾环的赏识才过上好日子的。
若非贾环,他们冬里来怕是连冬衣都穿不起。
可……
可只一报恩的名头,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也只有诚心所致了。
“愚孝!”
将贾芸拉起来后,贾环又骂了句:“用血抄经书有用,还要郎中做甚?”
贾芸闻言,讪讪一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道:“这不是……三叔就好了吗?值!”
贾环心里虽然不信这套,可还是被感动了,捶了贾芸一拳,道:“你倒会揽功!怎么样,近来生意还好?”
贾芸如今不止是在分管东来顺酒楼了,更是分管了城南庄子里的几多产业,包括玻璃。
说到正事,贾芸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沉稳了许多,他将这两个月来的收支细细说了遍,数额之巨,连李万机都再次震惊了。
只是,最大的大头,玻璃制器的分账还没入库。
贾环没有被巨大的却还是那个样子,道:“我既然回来了,银子差不多也该送来了,李万机注意接收入库。”
李万机点头应下。
贾环又对贾芸道:“行了,见我也见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再去做事。”
贾芸躬身道:“是,不扰三叔休息了。”
贾环摇头道:“都是自家人,扰什么扰……对了,昨天宫里赐下了些东西,你走时拿一些回去,给五嫂挂帐子用。
李万机,让后面送一匹烟纱碧霞宫罗和一匹白金牡丹烟罗软宫纱来,给芸儿带走。
还有好参也备一份,这个憨货也不知放了多少血,给他补补……
再牵一匹御马给他,以后免不了要和一些王公贵族打交道,有匹御马傍身办事也轻快些,不然难免有瞎了狗眼的东西扰事。”
“这……这使不得,三叔,这万万使不得啊!”
贾芸闻言后,急的面红耳赤,连连推拒,道:“侄儿是来探望三叔的,没带东西来本已是失礼,岂有再拿东西的道理。
回去后,母亲也会斥责侄儿不懂事的。三叔,这使不得……”
话没说完,被贾环的眼神给瞪住:“哪儿那么多矫情的废话,长者赐不敢辞的道理都忘脑后了?”
“不是,三叔……”
贾芸还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