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他或许,并不曾忘记……
说不出意味的泪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下。
薄薄的嘴唇,咬的苍白,渗出一丝血迹,却已难再开口。
隐隐知道这两人之间曾经过往的几个人,面色复杂,为之叹息……
也许,当年的贾环,曾与她许过愿。
也许,当年的彩霞,也曾有过厮守的梦想。
然而,终究只能成为难以回去的过去。
却不想,今日间竟又有了最奇妙的交集……
……
大明宫,紫宸书房。
御案前,隆正帝手中正拿着几封信件阅览着。
他手旁,散放着几张信封,信封皮上,写着四个字:
贾,绝密,急。
而在隆正帝一向寒如冰山,除了愤怒很少再见其他脸色的脸上,此刻,表情却极为丰富。
这让坐在下方轮椅上的邬先生,看的有些惊叹。
就在邬先生好奇,隆正帝到底在看什么时,隆正帝忽然冷笑了声,他嘴角弯起一抹极蕴讥讽意味的冷笑,一边翻阅信件,一边碎碎念道:
“哼!他倒是看的长远,不过,他不觉得已经太迟了些吗?”
“混账东西!好大的手笔,十数万两银子,就这般轻易送出去,好,很好!”
“这个贱妇,真真该死拔舌……”
“倒是聪明,还知道去找贾环求救……”
“咦?”
“哼!这个小王八蛋,八成是知道他府上有中车府的人。不然,他会说这些话?
混账东西,他敢嘲讽朕!”
“陛下,是中车府传上来的贾府的消息吧?臣猜也是,除了那位宁侯,其他人也不会让陛下这般高兴,呵呵呵。”
邬先生在一旁笑道。
隆正帝眉尖一挑,看着邬先生好奇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朕高兴了?朕这是在高兴吗?”
邬先生哈哈大笑道:“陛下,臣是两只眼睛一起看到的!”
隆正帝拿这位帝师没法,冷哼了声后,也有些忍不住,哼哼笑了起来,然后将手里的信丢到邬先生的腿上,道:“你瞧瞧,这个混账竟然会跟人说朕是慈心仁厚的仁君……
小王八蛋,当着朕的面都敢说朕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君王,小气的紧,还刻薄寡恩……
他会在外面这样夸朕?
朕看,他这就是在嘲讽朕!
他是想告诉朕,他知道府上有朕的耳目,所以他说反话……哼!
不过……
到底还是有几分忠义之心,知道什么能应承,什么是底线碰不得。
懂得敬畏,和那起子混账划清界限就好。
到底是长大了些……”
“呵呵,这还不都是陛下调理的好?
若是搁在以前,以宁侯混不吝的性子,怕还是会糊里糊涂的一味护短。
如今却知道了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这都是陛下调理有功啊!”
邬先生恭维道。
他心里明白,别看隆正帝没说几句好话,动辄还发狠,可这正是贾环对了隆正帝脾性的表现。
不然的话,隆正帝只会寒着脸,眯着眼,抿着嘴,记在心里……
因此,他也乐意做一些锦上添花之事。
果不其然,听到邬先生的话后,隆正帝显得有些刻薄的嘴唇微微向上弯起了一抹自得的弧度……
没错,在太上皇手中,贾环只是一个仗着太上皇圣眷整日里无法无天打架斗殴不止的纨绔混子……
可是在他手里,不仅有了这般见识,还能帮他一起挖坑坑人了……
不过,让他说什么好话却还是不能的。
他从几封信里挑出一张,对着邬先生甩了甩后,道:“他改个屁!你瞧瞧,他这是改了?
他不是改了,他还在那个熊样。
只是,他从来只护漂亮女孩子!
却连贾妃的生母都敢送去礼佛……
这个小王八蛋,注定难成大器,朕早晚要亲手打他一千大板,看他还敢不敢沉溺女色……”
邬先生接过信看了看后,有些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还真是……
弄了半天,到底把人家女儿给接到家里去了……
邬先生笑道:“陛下就不要太过苛责宁侯了,他年少显贵,又一直有太上皇和陛下护着,心里却没有恣意张狂,始终保持着敬畏和底线,这就已经殊为可贵了。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真要是完人,也未必是件好事。
至于贵妃母亲……
臣听说,贵妃自幼乃是荣国老夫人抚育长大,与其母不亲,两人的母女感情有限的紧……”
近来贾妃受宠日重,因此即使是邬先生也只点到为止,转开话题道:“宁侯虽然贪花了些……可正是这样有情有义的少年郎,才能做陛下的肱骨之臣哪!
陛下不如就给他这个面子罢了。
倒是这个王子腾,好眼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