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造孽,比杀了那些士子更让他们痛苦。
十年寒窗所为者何?
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好做官吗?
他们现在这般拼命为何?
真的只是为了一群婊.子?
当然不是,他们为的是名声。
有了名声,才好做大官!
这叫养天下之望!
可问题是当官要讲究官容,就是颜值!
看看前朝那些名相,王安石、蔡京、张居正乃至今朝的李光地、张廷玉等人,哪个不是相貌堂堂的帅哥?
一个面上带有残疾的书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做官的,至少不可能做大官。
影响朝廷形象……
这真真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惊恐。
所以,当有人看到倒在地上那十数书生脸上血肉模糊一片后,身后那些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哪里还敢再往前冲。
今日别说未必弄的死那个造业的侯爷,就算弄死了,可毁了容后,不凭白给别人做嫁衣吗?
读书人里有傻子,但中试的没有傻子,也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因此,他们比方才往前冲时更用力也更疯狂的往后退。
可再后面些的人却不知就里,还在拼命往前涌。
局势一时间惊恐危及之至!
这一会儿,只要有一人栽倒,就会发生一连串的踩踏事件,栽倒的人也就不可能再起来了……
真要发生这样的事,就连贾环都难以全身而退。
真正的泼天大事。
眼看大事将坏,不知多少人眼中带着惊恐,也不知多少有心人眼中带着兴奋,就在这时,满朝人耳中竟清晰的听到一道声音:“都站稳了,谁再敢动,本侯杀谁。”
众人闻言纷纷一怔,下意识的朝声音来源看去,就见高达十数丈的太平门楼上,一道身影负手而立,居高临下,遥遥俯视着他们。
有靠后面的书生还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见这孙子都这样了,还这般骚包,登时火气更盛,狠狠啐了声:“呸!国贼……
啊!”
他至死都不敢相信,贾环真敢杀他。
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看着穿喉咙而过的那支尾翼还在颤抖的利箭,缓缓倒下。
如此,终于让那些书生们相信,这位祸国殃民的国侯,是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下死手。
他们彻底不敢再闹腾了,有胆小的直接晕倒过去。
胆大些的,就拼命的想往外逃。
可脚步还未动,就再次听到那道并不大,但十分清晰的淡漠声音响起在耳边:“再动一下,必杀你。”
分明是站在高高城门楼上说的,可每个人都感觉,这句话似乎就是在对他说。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敢乱动。
场面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死寂状态,之前喧嚣冲天,欲与天公试比高的书生们,纷纷闭口不敢言。
唯有不少抽泣声在响……
而这时,昨夜才折腾一夜,刚刚回衙门补觉的江南一众大佬们,才姗姗来迟的赶到。
千余总督标营和巡抚标营的士卒,将现场围住。
并护着黄国培等高官挤入现场。
有士子许是以为能为他们做主的人来,又恢复了些胆气,刚想向前迈步喊冤。
一道弓箭便呼啸而至,直直钉在了他的脚面上,连他的右脚一起,贯穿入地。
“啊!!”
凄厉的惨嚎声,让无数人头皮发麻,唬的面无人色。
彻底丧失了再反弹一回的勇气。
连黄国培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变了脸色。
这时,贾环方才从高高的城门楼上,顺着城墙飘然而下。
面色淡漠,眼神凌厉。
太平门内,涌出百余披甲亲兵。
贾环看着地上依旧在哀嚎的那为首数十个已然被毁容的士子,冷声道:“来人,将这些围攻钦差行辕,图谋不轨的贼子,全部拿下。
剥去身上青衿,监押起来。
问出幕后指使,再一并发落。”
前面那两句,虽然也让众人面色发寒,可都没最后一句令人惊恐。
这真要放开了手尾去追究,对于江南官场,那才是泼天的祸事。
黄国培、谭磊等人个个顶着黑眼泡上前,连声劝道:“宁侯息怒,宁侯息怒,学子无知,惊扰了宁侯,实在是下官之罪。”
此刻,他们真真将这些蠢货恨的牙根疼。
也腹诽贾环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这才到江南几天,就闹出了这么多祸事。
贾环看向黄国培、谭磊等人,道:“黄大人,本侯以为,今日之事,绝没那么简单。
汇聚上千学子,围攻本侯行辕。
罪同谋反!
这幕后若无心怀谋逆之辈煽动,绝无可能。”
黄国培倒吸了口冷气,忙道:“宁侯,这些士子多半是听闻了昨夜之事,才脑子犯浑,自发来此闹事生乱。
下官手下,应该不会有此大逆不道的官员,妄图谋反啊!”
真要坐实了这个罪名,那两江官场非得被清洗个底朝天不可。
那他黄国培也就玩完了。
幸好,贾环暂时没有抓着不放,淡淡道了声:“是么?本侯却不知,昨夜之事到底有什么坏处,竟让他们如此义愤填膺,要天诛国贼?!”
黄国培嘴角抽了抽,道:“许是他们……也是被人哄骗了……不是,下官的意思是,他们并不知宁侯昨夜所行,并非是为了宁侯自己,而是在做善事。”
贾环冷笑一声,道:“若真如此,那就问出是哪个在哄骗他们就好。
这件事,若没起头的,绝不会至此。”
黄国培闻言,叹息一声,点点头道:“也好,问清楚点也好。
只是宁侯,这些士子,乃江南精华所在,亦是国朝气运所在。
还望宁侯,稍微善待一二。”
……
ps:第二更晚一些,今天居然停电了,汗死!
这两天欠的更这个月一定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