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鸢双手合十,向他拜了又拜:“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四十下听起来不多,可行刑者是大秦第一武师须卓。绕是霍星流年轻力壮,也没清醒的抗过去,足足昏了两日,才醒了。
睁眼便是光影斑驳的绡纱窗,窗台下有一只白玉净瓶,插着两支含苞待放的水仙。
只混沌了片刻,便不顾背上的疼痛要撑起身子,原本想叫小狸,可想起之前的那一幕,立刻就又改口成本名,只那个梁字还没出口,敏锐的感觉到房间有异样,语气就变了:“谁?”
“我。”稍间那头有了响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荀元。
他双臂抱在胸前,慢悠悠走过来,见他满脸写着失落,又气又好笑,“不是你的小狸,便觉得碍眼?真是疯了!为了个亡国女,至于么?”
“他是欲加之罪。”霍星流一骨碌起身,试图活络一下,结果因为剧痛停止了,只能僵硬的保持着不触动伤口的姿势,“天下已定,我固当烹。如今平楚为荆,已经不需要我了,无论是什么由头,虎符总要被收去的。”
“何止?!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把你都传成什么样儿了!说你品行不端,行径恶劣,贪慕女色,恶贯满盈!即便你自己不在乎这些,可要是传到你高堂耳中,要叫他们老人家多伤心?”顿了顿,才不情愿道,“我已经下了禁令不许军中讨论、宣扬此事。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也收敛些。”
“她呢?”
“……”荀元差点一口血吐出来,狠狠瞪他一眼,“死了!”
“她聪明着呢,死不了。”
“正是因为太聪明,才要远离她。你知不知你才睡了两日,她便攀上了顾野?今早才乘了马车走,这会子还没回来。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正说着,门被“哐”地推开。
走进来一个红衣少女,托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漆盘,上面是刚煎好的汤药和用来换的纱布和药膏。她媚眼如刀,凌厉地剜了一眼陌生男子:“在我们楚国,只有净了根的阉人才像阁下这么爱传话。”
“小妖女你——”
梁鸢凑过去,用脸迎他的掌风:“你动我一下试试。”
“你!”荀元也清楚,这小妖女睚眦必报,这一下打出去,不光后面的要炸毛,说不定还要去顾野那里再告一状,所以只能生闷气,却毫无办法。
梁鸢用眼神嗤笑他,过去把漆盘放好,头也不回,“我和他的事,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阁下操心。现在,阁下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