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年底格外的忙。又是总结又是计划的。
阮滨很拼。连带着夏至也忙得不可开交。但跟以前不同的是。阮滨再也不拉着她一起加班了。也再不跟她一起去吃各种小吃美食了。
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最最普通的上司助理的工作关系。
总经理办公室。阮滨给夏至交待着工作任务。
“这几份合同我昨天晚上看过了。其他都沒问題可以发给对方过目。这上面第一份。你犯了一个最低级也最严重的错误。你好好去看看。改好了再发给对方过目。”
夏至翻开文件夹。在金额一栏。阮滨用红笔标注出來了。原來她把小数点的位置给弄错了一位。她倍感惭愧。这份合同要是签了。公司将亏损好大一笔钱。那是她远远承担不起的。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她赶紧道歉。这要是换做田丽。早就把她骂一通了。骂得整个办公室都知道。
“以后养成习惯。这种涉及到金额的合同。最后一定要看一眼金额数。”
“嗯嗯。我知道了。”
“好。其他沒事。去做事吧。”
夏至点点头。扛着一叠文件走了出去。很多时候就是自己想堵了。你以为别人会笑话你。其实人家根本不屑你。
但有一点她必须承认。当阮滨的助理真的是一种锻炼。
偶尔她也会陪着阮滨出去应酬。小姑娘在酒桌上。难免会碰到像高总那样的人。每一次阮滨都会帮她挡酒。他总说。她是我助理。也是我司机。她负责了我的生命安全。不能喝酒。
那天。下了雪。阮滨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但人是清醒的。散场走出來的时候。大雪洋洋洒洒地下着。丝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阮总。这么大的雪就别回了。在这上面开个房间吧。带上你的小助理。”那些人喝多了酒就会胡言乱语。开玩笑都沒了边际。
夏至蜷着身子。冷得直哆嗦。说:“阮总。要不然我开车回去。明天一早我再开车过來接你。”
阮滨说:“用不着??张总李总。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先走了。下次再喝。”说着。他半搂着夏至直接朝车子走去。
后面的人开始瞎起哄。“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助理。把你们家阮总照顾好啊。”
夏至沒有回他们。阮滨看着是半搂着她。其实是半靠着她。他确实喝了不少。
“阮总。你还好吗。”
阮滨沒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走。走得他觉得够远了。然后猛地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对着垃圾桶狂吐起來。
“阮总。你??”
夏至想上前去扶。他却反手一档阻止了。示意她不要靠近。
雪花飘落下來。落在他的背上。他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上。白色的雪花看起來尤为明显。
夏至二话不说。从包里拿了一把伞出來。撑着给他挡一些风雪。毕竟。他喝的一半的酒。都是为她挡的。
阮滨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全都给吐了出來。他的酒量不错。但酒量再好。也经不住猛灌。吐出來。反而舒服了许多。
夏至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递上去。“阮总。簌簌口。”
阮滨喝了两口水。回头说:“你这是百宝袋吗。还有什么。”
“钱包。手机。身份证。银行卡??”
阮滨直起腰。大笑了起來。他看她。头发上肩膀上都是白花花的雪。伞光罩着他了。他一把接过她的伞。走近了些。把两人都罩住。他问:“你冷不冷。”
夏至想说不冷。但瑟瑟发抖的身体骗不了人。
阮滨说:“正好我热。你帮我拿一下外套吧。”
他又把伞递还给她。三五下就脱了外套给她披上。他的长外套直接盖到了她的小腿。高档的呢子大衣。还带着他的体温。一批上就感觉到阵阵温暖。
“这??阮总你不冷吗。”
“不冷。你穿着吧。走。快坐到车里去。”他几乎是逃跑似的往车子跑。怎么可能不冷。一个在北方暖气房里呆惯的人。到了南方。离开了空调。简直不能活。
“愣着干什么。快上车。”阮滨催促着说。
“哦。”
雪天路滑。夏至慢慢开着车。双闪灯一直在亮。雨刷不停摆动。这雪好像越來越大了。
阮滨眼见这种路况。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于是便说:“你直接开回家。呆会儿我自己把车开走。”
“你。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夏至也不放心让他开车啊。这种天气沒有出租车。更找不到代驾。
“我沒事。酒都吐掉了。听我的。调头。”
夏至不依。继续往前开。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很近。再有几分钟就到了。
“夏至。调头。”阮滨又说。
“把你送到我再调头。车我就开回去。明天一早來接你。”夏至紧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你别跟我争了。别影响我开车。”
“??”阮滨只好闭嘴。
沒一会儿。目的地到了。夏至是个称职的助理。也是一个合格的司机。下了车。她赶紧跑到后座开门。谁知。脚下路滑。“啊”的一声。她一个不慎直接滑到了。就这么横躺在地上。与车子平行的方向。
阮滨失神地看着窗外。只见她突然从车窗外消失了。他打开门。“砰”的一下。车门直接撞到了她刚抬起來的膝盖上。她二次负伤。
“我的天。你沒事吧。”阮滨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这种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这该死的严寒了。心里只担心她有沒有摔伤。
夏至这一摔。前三秒是完全沒知觉的。后面慢慢感觉到了痛。尾骨那里锥心的痛。她想。这下完了。会不会就此瘫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