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坐在白骨顶端的男人,一袭黑衣,宽肩窄袖,长腿微弯,沾着血色的靴子恰好踏在了一个端正却空洞的白骨头部。
他明明坐在累累尸骨之上,明明身处漫天血腥之中,却仿佛坐在王座,姿态恣意,傲睨一切。
楚暮云和他对视,逆光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无需看清,他也知道这是——夜剑寒。
掌恶性‘暴食’,最残酷暴戾的一位魔尊。
黑衣男子从白骨之上一跃而下,身形高大,动作却极为轻盈,他缓步走来,带着极强的威势,让人忍不住想要跪伏在地。
楚暮云微微拧眉,随着两人的接近而慢慢看清了他的五官。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夜剑寒生了一副极为英俊的五官,剑眉星眸,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扬起,一抹笑容似有若无。
被他盯住,即便是楚暮云也有种寒意滋生,后背发凉的感觉。
实在是煞气太重,那融入了骨髓的血腥残暴是再怎么英俊的皮囊都无法遮掩的。
楚暮云思绪百转间,夜剑寒停在了他面前。
他比他高了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气势更重,似乎那天边的沉重乌云终于砸了下来,闷得人有些呼吸困难。
楚暮云敛神,撑住了。
夜剑寒薄唇微扬,声音里颇有些兴致盎然:“起死回生?”
楚暮云眼中有丝茫然闪过。
夜剑寒盯着他,如同锁住了猎物的雄狮,强势的威压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让一切虚假与掩饰都无所遁逃。
楚暮云眉头极轻地皱了皱,他刚要开口却忽地被一阵剧痛给刺激得只能发出无力地闷哼声。
毫无征兆,没有任何预示。
夜剑寒伸手,带着厚茧的手掌握住了楚暮云的心脏。
不是形容词而是切切实实发生的,完全字面上的意思。
楚暮云闻着刺鼻的血腥气,低头看到了那涌出来的鲜艳液体,染红了他赤裸的胸膛,沾湿了夜剑寒露在外面的结实小臂。
艹你大爷!他妈的神经病!楚暮云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额间有冷汗滚落,面色惨如金纸,因为失血过多那漆黑的眸子开始失焦。
夜剑寒嘴角微扬,手掌蓦地用力。
楚暮云似乎清晰地听到了‘砰’的一声。
心脏被捏爆的滋味还真是……一言难尽的艹蛋!
刚活过来,楚暮云就挂了。
对此……
零哆哆嗦嗦:“好、好、好鬼畜……”
楚暮云:“绝对清醒。”
零:“会痛死的!”
楚暮云咬牙切齿:“这罪不能白受。”
零宝宝很纠结,但还是听话的释放了技能。
楚暮云这滋味更加难以言说了,人的神经对于痛感是有一定的承受值的,超过这个份额就会启动自我保护,要么昏迷,要么直接死翘翘。
楚暮云死不了,也昏迷不了,所以只能生生受着。
而他也必须受着,这是个机会,不能错过。
心脏成了一滩烂泥,楚暮云想当然的‘死了’,但他这次的身体逆天了,死得这么透竟然又慢慢地活了过来,心脏没了还能再长出来,简直……太不科学了!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痛苦都褪去了,楚暮云竟诡异的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真是日了鬼了。
夜剑寒一直在盯着他,自然也分毫不落地看到他‘复活’的整个过程。
他俊美的容颜上挂着一丝轻笑,没有暖意只让人心底生寒:“有意思。”
楚暮云在心里艹了他千百遍,但面上还是一片茫然,那双好看的眸子锁住了夜剑寒,没有怨恨没有恐惧,甚至有一丝丝几不可察地惊艳和依恋。
夜剑寒看在眼中,缓慢开口:“不记得了?”
楚暮云仍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夜剑寒沉吟了一下,而下一刻,他蓦地掐住了楚暮云的脖颈……
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楚暮云日了他祖宗十八代,最后还是被硬生生掐死了。
接着……又活过来。
就这样面不改色地‘杀’了三四次,夜剑寒终于停手了。
他认真道:“还真是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