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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 第86节(2 / 2)

这些早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唐夫人不像韩玠这样筹谋留心,倒不知道这些故事,只是道:“我只听说皇上痛恨庸郡王,贬谪之后数度刁难,派到廊西的官员也都是皇上心腹,庸郡王虽是皇亲,除了游山玩水之外却也无事可做。”

“那夫人觉得,庸郡王会甘心就这样被打压?”

唐夫人只觉得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

“皇上对军权防范极重,各地主事的将领都是心腹,廊西尤其如此。庸郡王虽属皇亲,却如被监禁,即便不甘心,也没有本事卷土重来。他若想重返京城,只能在这些皇子身上打主意,而越王显然是最佳的选择。”韩玠稍稍喝茶润喉,“我怀疑廊西确实藏有宝藏,庸郡王游山玩水为越王提供钱财,而越王盯着的,只是皇位。”

——若能借群臣之力登上帝位,自是最体面的方式;若这法子失败,铁勒便是退路。反正以越王早年在冷宫的经历和那样恶毒变态的心性,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唐夫人听了半晌,渐渐觉得口干舌燥。

她以前虽曾猜疑越王,却总想不通他何必对唐樽下手。如今看来,若越王果真是两手准备,当年构陷唐樽,就是全然事出有因了——唐樽在军中极有威信,手下将士大多诚服,越王想在其中买通人手,唐樽便是最大的阻碍。甚至,若唐樽知道了越王在铁勒时的某些事情,被灭口也未可知。

她想起从前越王那张装傻的脸,只觉得脊背都在发寒。

然而畏惧并非她的本性,既然韩玠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唐夫人便问道:“那么,我可以做什么?”

“此事我已暗中与父亲和大哥商议——”韩玠全副心思都在越王身上,已然忘了那些避讳顾忌,“他们镇守雁鸣关多年,与我想法一致。父亲被皇上忌惮,只能在京中休养,大哥以外出游历为名南下,将来会暗中折道往廊西查探。只是越王警醒,此时未必不会有所防范,需要有人搅扰他的视线。”

“灵钧可以。”唐夫人立时明白了韩玠的意思,“他已经十五岁,虽然不能像韩瑜那样担当大任,想要扰乱越王的视线,却不算太难。而且灵钧身份特殊,有一个战死的父亲,有一个铁勒的母亲,本就容易引人注目。”

韩玠叹了口气,“只是这样,于灵钧有些危险。”

唐夫人却是朗然一笑,坐直身子的时候透出豪气,“他是唐樽的儿子,何惧艰难!”

这样的豪气也触动了韩玠,他素来景仰唐樽,此时便深吸了口气,“灵钧只消扰乱即可,我在京城中也会做些事情,叫越王无暇他顾。”

韩夫人自无不从。

两人在又说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出了内室,唐灵钧还在外头站着,只当韩玠是跟唐夫人告状。见得唐夫人面上未有预期中的愠怒,才稍稍放心,冲韩玠比个“够义气”的手势,依韩夫人之命送韩玠出府。

韩玠瞧着率真的表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瑜的出行悄无声息,唐灵钧则是在又一次顽皮、被韩夫人怒罚禁足的时候,偷偷的离家出走了。而朝堂之上,在一派拱卫越王的氛围中,韩玠渐渐再次崭露头角——

元靖帝并未计较胡云修的事情,韩玠执意不肯受此恩惠,而元靖帝日益觉出越王之势大,便渐渐的给了韩玠更多的宽容。除了绝不允许插手青衣卫之外,倒是给了韩玠几次机会去办理其他大事,也有忠心耿耿于皇帝的朝臣开始在授意之下,渐渐的开始帮扶韩玠。

然而也只是帮扶而已,元靖帝要的不过是让韩玠牵制越王,免得越王只手遮天盲目自大,气焰直逼皇位罢了。

韩玠在元靖帝跟前表现得非常安分守时,在越王面前,则不时会挑衅一二。他原本就是极有才能的人,先前在青衣卫时迅速升迁得宠,引得蔡宗忌惮,也让越王更加提防。

京城中依旧水波激荡,涟漪丛生。

元靖三十七年的春意似乎来得格外早一些。

腊月底的时候连着几个晴好的天气,到了正月初的时候,日头愈发和暖。

礼部自九月起就开始筹备信王娶妃之事,皇家娶亲之仪程本就繁复,且韩玠以谢璇为正妃,一辈子一次的婚事,承载了两世的感情,更是马虎不得,严令礼部务必好生筹备。

韩玠甚至拿出当年在青衣卫的冷厉气势将礼部尚书吓唬了一顿,老头子谈文论礼一套一套的,却最怕这等凶悍威压,当即谨慎奉承,凡事亲力亲为。

腊月里走完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的仪程,聘礼已经送至恒国公府,就等着开春时请期,择日成婚。

谢璇已是准王妃的身份,恒国公府出了一个代掌后宫的婉贵妃,如今又要出个信王妃,纵然外头对谢府家风颇有指摘之处,然而人家能养出美若天仙的姑娘,让信王五迷三道执意求娶,也是羡煞了旁人。往年本就繁多的宴会在今年愈发多了,谢老夫人手底下的请帖堆成了小山,谢璇这里也没闲着——

从来跟谢家没有交集的大公主,竟然也给谢璇送了个请帖,还是派了身边的女官来送。这般架势,就是让谢璇务必赴宴的意思了。

☆、第106章 106

大公主是宁妃所出,与平王惟仁同龄。因为是元靖帝的长女,她自幼便受器重,平王还是太子的时候,每年便由他和大公主出面,宴请元靖帝膝下诸位皇子、公主及元靖帝至亲的长公主、亲王等府共聚,于宫廷森严的规矩之外,稍享天伦。

如今平王已逝,越王在朝堂中虽是蒸蒸日上,在皇家亲眷里的风评却还是平平,一时间还无法取代平王惟仁的地位,这回便是大公主一人出面设宴。

谢璇并不晓得这些规矩,还当是各公府侯门的年节宴请一样,到了大公主府上,才发现在座的都是皇室中人。

她稍稍有些诧异,旁边的五公主却已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挽住了谢璇的手,“表姐你来得倒是挺早,过来见我大姐姐。”她带着谢璇走向坐在主位的盛装女人,又道:“大姐姐,这就是恒国公府的六姑娘了。”

大公主年方三十,自幼在皇宫里养尊处优,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姑娘,自是种种奇珍异宝供奉着,养得华贵雍容。金银丝鸾鸟绣纹华服明艳照人,累丝嵌红宝石双鸾步摇映衬着妆容精致的脸颊,珠光宝气之中,那双杏眼愈见光彩。

谢璇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公主,比起先前所见三公主、五公主的少女之态,比起南平长公主的沉稳之姿,她却如正当盛放的牡丹,眉眼之中皆是气韵。

“民女恒国公府谢璇,拜见大公主殿下。”谢璇盈盈下拜。

大公主示意女官将她扶起,“从前总听南平姑姑说你如何出色懂事,非寻常女子可比,也听五妹妹说你如何温柔讨人喜欢,如今一瞧,她们夸得可是半点都没错的。今日都是姑嫂姐妹们聚聚,你也不必拘束,就当时到姐姐家里就是了。”

谢璇忙谦虚了几句,听见外头报南平长公主驾到,对面的大公主似要起身去迎,便侧身让到旁边,同五公主站在一处。

五公主比谢璇小一岁,今年才刚十三,小时候的骄横渐渐被磨去,此时便低声笑道:“听大姐姐的话,不必拘束。反正将来你嫁入了信王府,也是要成天跟大家来往的,这时候先打个照面,回头当了王妃就少些拘谨。”

谢璇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这还没定呢。”

“跑不了的事情,表姐我可跟你说,这次请你过来,还是我跟大姐姐提的呢。除夕的时候父皇又提起了那个胡云修,必定还打算给信王府送人,你这头先跟大家见见,也算先入为主。”

“胡云修?就是那位都察院胡大人的千金?”谢璇有点诧异,低声道:“不是说去年皇上已经不提这茬了么,怎么如今又提起来了?”

“谁知道呢。胡家跟段贵妃的娘家走得挺近。”

俩人正在这里咬耳朵,那头大公主已经陪着南平长公主走了进来,便一同上前拜见。

少顷,便有更多宾客到来。男宾自然被引到外院由驸马陪伴,女宾里头以三位长公主和岐王妃是长辈,身份尊贵,奉入上座,往下则是几位公主,及平王妃和才出了月子没多久的平王侧妃陶妩。

三公主自打去年除夕之事后就彻底沉默了下去,今年被皇帝选了个文采出众的青年才俊做驸马,出宫建府另居,极少出门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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