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的眼神闪了闪。
玄胤轻笑,笑得异常凉薄:“你没跟我母妃说,是夫人年纪小,娇气,才这么小题大做的?”
玉珠勃然变色!
玄胤冷笑一收:“既然你这么喜欢巴结王妃,就滚去文芳院吧!”
玉珠扑通跪下,磕起了响头:“四爷!四爷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真的没想到四夫人会病得那么重!奴婢以为夫人会没事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四爷您让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吧!四爷——四爷——”
玄胤却懒得再听她废话,一脚将她踹了出去,几名粗使婆子立刻上前,将她绑去了文芳院。
玉珠自持身份,一直在府中,被人当半个主子对待,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没料到,玄胤仅因她一次小小的私心,便把她给处置了,还处置得这么不留情面。谁都知道,王妃疼爱老四,被老四公然赶出来的丫鬟,王妃会要么?
玉珠几乎是前脚被撵到文芳院,后脚,便被王妃调入了杂役房。那里,可是做苦力的地方。
经此一事,文芳院的下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位新来的夫人了。
玄胤泡了个澡,回屋,睡在了宁玥的床上,将宁玥抱进怀里,他其实知道宁玥在装睡,亲了亲,说道:“我把玉珠打发了,以后,看谁还敢怠慢你?”
宁玥动了动身子,拿开他深入她亵衣的手:“关玉珠什么事?人家还不是看你脸色行事?你在意谁,她们就巴结谁。”
“那她们一定全都是瞎了!”玄胤说着,捏了捏她的手,“爷明明就很在意你!”
很在意,不是最在意。
宁玥沉默着,没有接话。
玄胤又把她抱紧了几分,大掌摸上她肚子,轻轻地揉着:“还疼吗?”
宁玥撇过脸,不想理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掌心的热度,贴在她疼痛的地方,疼痛好像真的慢慢减轻了一样。
玄胤一边揉着,一边慢慢输入了一些真气:“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但我真的没有不在意你。我以前还是废物的时候,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小樱,一直对我说,胤哥哥,你可以的。除了我娘,她是第二个愿意相信我的人,所以我对她,就格外宠溺了一些。”
她是第二个,我是第三个,我终究晚了一步,所以你更在意她,对吗?
宁玥不明白自己的脑海里为何闪过那样的想法?自己是他妻子,为什么要跟他妹妹争宠?她应该与他一块儿,关心他妹妹才是。
只是——
一想到那个孩子,亲吻他嘴唇的画面,她的心口,就会像被针给刺了一下,不太舒服。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那以后,是不是她一生病,你就得去照顾她?”
玄胤沉默,半晌,握紧她的手,低低地说:“我答应你,再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不论她生不生病。”
宁玥没说好不好之类的话,只是闭上眼,在他怀中慢慢地睡了。
这一晚,比昨晚睡得踏实,他的手,始终停留在她腹部,片刻未曾离开。
天亮时分,司空流拧着医药箱来了,给宁玥把过脉之后,司空流开了个方子。
宁玥拿着药方,却没仔细看的意思,而是问:“我为什么会这么疼?是不是跟被催经有关?”
司空流嘴巴一张:“呀,你……你知道自己被催了经期?”
前世十六、七岁才来葵水,这辈子提前了整整三年,能不知道吗?
宁玥“嗯”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
“周大夫说的。”
司空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摸摸下巴,说道:“唉,其实,主要也不是催经药啦,是……是那个药里的石粉。”
“石粉?”宁玥从没听过这么古怪的东西,“什么石头的粉?”
司空流讪讪地咳了一声:“就是……那个黑曜石的粉末啦!”
“我几时吃过黑曜石的粉末?”宁玥困惑地凝了凝眸,见司空流一副闪躲的神色,眯着眸子道,“养生丸里……放了黑曜石的粉末?平安符里的那颗黑曜石?”
“咳咳!”司空流清了清嗓子,“确切地说,平安符里的那颗只是一半,另一半都被磨成石粉了,然后……”
基本上进你肚子了。
“为什么要给我吃那个?”宁玥心中隐约闪过某种猜测,却还是希望司空流能够给她答案。
司空流干笑了两下:“给你吃那个……是为了确定你能不能承受蛊虫的毒性嘛!要是不能承受,蛊虫会加倍反噬玄胤的。一般来说,你服用的寒食散越多,蛊虫就越喜欢你体内的环境,合欢解毒的成功率就越高……不过一般人的体质,根本一颗养生丸都承受不住……”
讲到这里,他渐渐不敢去看宁玥的眼睛了。
“所以,他知道蛊毒会转移,让我嫁给玄胤,从一开始,就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罢了。”宁玥说完,司空流无言以对,宁玥又道,“玄胤的前三任未婚妻都是这么死的吗?”
司空流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哦。”宁玥却表现地异常平静,眸光如水,无波无澜,“我还以为他给我养生丸,是真的在给我调理身子呢,原来,只是想试试,那些毒药,毒不毒得死我啊。”
司空流想说不是毒药,只是一种千年寒石,话到嘴边,又觉得寒石的危险不比鹤顶红弱——
这丫头,一定气坏了,他想。
令他诧异的是,宁玥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自始至终,平静得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我知道了,多谢老先生。上次在宫里,我冒充了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得罪了。”
司空流哈哈一笑:“这没什么啦!你喜欢的话,我真收你做关门弟子也可以啊!”
宁玥淡淡地点头:“老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