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带着塔伯宛海四处求医。“是什么毒这么厉害,能把人毒成个傻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位姑娘中了什么毒,要是能找得到解药的话,我听凭吩咐。”
“你还是闭嘴吧。既然知道是中了毒,肯定能找到解药呀。在这儿说什么废话。”云阳看见这人,只觉得是把“不靠谱”三个大字刻在脑门儿上了。
“你是在说我吗?”塔伯宛海耳朵还是相当敏锐的,一下子就抓住了这话的重点。
.“阿宛,怎么了?”尹天见塔伯宛海这样生气的模样,连忙问道。
“有傻子骂我傻!”塔伯宛海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说。“我……”来人目瞪口呆,“原来宛海姑娘小时候这么伶牙俐齿吗?”
“知道厉害了吧,知道就闭上你的嘴!”塔伯宛海双手叉着腰,一副丝毫都不畏惧的样子。
这一路上,尹天不希望宛海一直闷在轿子里面,所以也没有管着她,不让她出来。可是每次宛海出来的时候,总是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编排。
“那个小傻子还长得挺漂亮的。”
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塔伯宛海肩膀的时候,就被另一只手掰了过来,尹天将那人拉过去,离得宛海远了,“疼疼疼……”
“滚!”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宛海还是没有半分起色。时间再久了,宛海不止是会保持这个模样,她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只有趁着宛海睡着了,尹天才敢流露出来伤心的神色。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尹天握着塔伯宛海的手,贴在脸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塔伯宛海的手上。
塔伯宛海突然伸出手来,拂去了尹天脸上的泪水。
“你醒了?”尹天也连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柔声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我见过哭的最多的男人。”塔伯宛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她好像在这里,除了尹天,一直也只有云阳一个人。而云阳是从来都不会哭的。
塔伯宛海说这话时候的心情倒也不是嘲笑,反而有几分心酸,或许是因为尹天在她这里哭了许久了,哭得她都能感同身受了。
“你知不知道,经常哭的话,是会变老的,”塔伯宛海坐了起来,她现在是睡不着了,“现在我看你,比第一次见你时像老了十岁。你老实说,就这几天你都哭了多少次了?”
“如果小孩子哭的话,给他们糖果他们就会停了。”塔伯宛海从床头拿出了偷藏的糖果,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尹天,“那我也给你糖果吃,你也别哭了,好不好?”
“好。”
.季容宸想起了墓城发生的事情,这一切很有可能没有他们想得这么简单。季容宸已经进了宫,见到了夏怀舜,他果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话。如今不仅是需要证据的关系,他们都是大宣人,若是天祈内乱,最后渔翁得利的就是大宣了。
可是季容宸和归舟都是从心底里不愿意两国再起纷争了。归舟想到了一个人——东陵君,或许他可以阻止这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纷争。
东陵君三代为天祈效命,忠心耿耿。深得皇上的信任。还有一个人,就是皇太后了。虽然高氏仗势欺人,但是高令璟从来也没有姑息。可见皇太后心中是是非分明的,而且先帝既然放心让太后辅政,必定是因为信任太后不会让天祈被贼人搅得不得安生。
“阿信。”归舟将阿信约了出来,虽然他已经不是天隐阁的人了。但是想要联系东陵君,通过阿信的确是最简单的方式。
“天隐阁一向不会姑息任何一个叛徒的,可是对你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阿信之所以还出来见云行,是还记着只有云行没有只当她是一枚棋子,而将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所以她不忍心,不忍心看着云行还这么傻傻地被天隐阁的作为给蒙骗过去。
“除非是,因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对他们有利的。所以你自己当不当是天隐阁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妨碍了。”
云行听了阿信的话,心中也不禁再次起了怀疑。虽然他一直都心存疑虑,可是谁有不希望能够浑水摸鱼一次,毕竟也不想要整日将事情往最坏的一方面去想。
阿信提醒了云行之后,也答应帮助他,让他和季容宸见到东陵君。可是东陵君愿不愿意听他们两个把话说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一定不会放弃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例外
归舟和季容宸一起去见了东陵君。东陵君并没有过问归舟的身份。也许他已经知道了阿信的身份,也知道了她是为了什么才留在东陵君府上的。但是彼此之间都没有将话说开来。
十几年前,东陵君失去了他心爱的人,十几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再娶。苏绥离世了之后,他就只有阿信这么一个女儿了。他收阿信当徒弟,也是想要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亏欠。
天隐阁在天祈的所作所为,东陵君也略知一二。历代的东陵君都是为了辅佐天祈皇帝的。东陵君将余下的两颗噬元珠交给了季容宸,既然说是晋文帝的命令,相信大宣也不会趁人之危,在天祈内乱即将爆发之时,坐收渔翁之利。其实东陵君倒也不是相信季容宸和归舟这两个毛头小子,容国公的名头,已经足够让人信服了。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啊?看你好像憋好久了。”归舟看着季容宸,这段时间以来,似乎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希望这次他能够敞开心扉,将他心里面所想的都告诉他。否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仁曾与你交情深厚,如今的天祈皇帝虽然坐上了天祈的皇位,却不能算是一位明君。”季容宸偏过头去,心中思虑万千,“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们之中,谁要当天祈的皇帝,我没有能耐,也不想去干涉。但是一旦发动战争,只会令百姓受苦。最好的结果不就是未雨绸缪,在他们皇室内部解决了吗?”归舟不急不缓地答道。其实他能够感觉到季容宸还有其他的心事。可是他不愿意说出口,归舟也没有办法探听出一点儿的消息。
朝中中立党,郑离方和楚其华,如果能够拉拢他们二人,胜算又会高出来不少。
“长公主回宫,本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其中却颇多波折。”楚其华对长公主这一次回宫原本就心存疑虑。
“其中的波折不是皆因长公主而起吗?”郑离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似乎能感觉到的楚其华同样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只是和楚其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了。
驸马丧命后,长公主悲痛欲绝为其守丧。太后爱女之心拳拳,断然不肯留长公主独自在平阳公府伤心痛苦,便下旨召公主回宫。可公主思及平阳公及夫人年老孤苦,只愿留在平阳公府照顾二老。若非平阳公及夫人自杀以了结公主顾念,长公主恐怕不会那么早回宫。
若是驸马死的当日,夏晏乔便得知了自己身体的缘故,以咱们这位公主的脾性,断然不可能留在江州苟且偷安的。夏晏乔必然会想方设法回到宫中,才有可能查清幕后真凶。而她那几番抗旨,只怕是为了消除高家人的顾虑。一个为情所困的长公主,即便回宫,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来呢。
可是,这半年以来,朝中寒门子弟逐渐扳回了势头。依附高氏的蝇营狗苟之辈也得到了大量的清除。而且这很明显不是半年能够完成的事情。这些朝臣怎么会一股脑儿地投向长公主呢?
唯一说得通的,就是长公主早就已经打算回宫了,之前太后主动召她回宫,她却找了理由推辞。此时是在等一个时机。梁洲城之事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现在朝中局势依旧没有改变,高氏仍然占据了半壁江山,即便长公主有心,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那可未必。太后可是长公主的生身母亲,陛下虽然养在太后膝下,奉太后娘娘为母,但是毕竟还是隔着一层肚皮亲呢。”
.楚仁来看夏晏乔,今日是平阳公世子的忌辰,想必夏晏乔的心情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