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谦疼的龇牙咧嘴,回头恶狠狠道:“悍妇。”
陈晚看着他拿出保温杯,脸色顿时愁苦起来,“又是鸡汤…能不能不喝了。现在撒尿都有股鸡汤味。”
宋明谦手一抖:“你能不恶心吗?”
这个把礼拜,宋明谦一日三餐都叫自家厨子煲鸡汤,雷打不动地送来,近乎执念地看她喝光。
陈晚接过碗,吹散热气,刚喝一口就笑了。
“像不像?”
“像。”
无头无脑的提问和回答。
两个人默契一笑。
陈晚捧着鸡汤说起旧事。“我高二那年翻墙去看演唱会,回宿舍的时候从墙上摔下来,你给我炖了一个月的骨头汤。”
宋明谦轻轻弯了嘴角,“那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说撒尿都是骨头味。”
陈晚哈哈大笑。
“你腿摔得还挺严重,我记得整条腿都打了石膏,你在家憋坏了,吵着让我带你去k歌。”
宋明谦神色缱绻,温言浅谈,“后来我就推着轮椅,把你带到江滩口的夜宵摊上唱十块钱一首的露天卡拉ok。”
此刻的陈晚像个小姑娘,她看着宋明谦,说:“我唱了多少钱?”
“一百二。”
陈晚想把鸡汤放下,宋明谦敲了敲桌子,陈晚又乖乖地拿在手上,架不住他求神拜佛的眼神,一口就喝光了。
“后来回去的时候小区停电了,我家在十八楼,宋明谦你腰不好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宋明谦说:“是又怎么样,你也不会对我负责了。”
那是最好的时光,陈晚伶俐可爱,宋明谦如玉少年,只要她在身边,肩碰着肩,就是一整个世界。
“宋明谦。”
“嗯?”
“你可不可以……”
“好。”
陈晚顿时无言。她低下头抓紧裙子。
宋明谦低声一笑,“小晚,我答应你不去为难陈亭亭。我也答应你暂时不去对付陈家。但你得知道,这个仇我记下了,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以前有求必应全是看在你的份上。现在,他们没能照顾好你,还有什么资格要回报。”
陈晚长叹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出院后,陈晚向学校请了一个月事假。
她现在的生活,有两样东西是固定的。
一是宋明谦每天送的鸡汤,二是与霍星联系。
一个养身体,一个慰藉心灵。
直到有一天,陈晚在白天接到霍星的电话。
她看到号码时非常奇怪,霍星有任务在身,从不白天联系,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
所以在看到熟悉的号码时,陈晚脑子里迅速涌现许多猜测。
霍星的警察身份一直是她心底的敏感线。任何一次和他失联,就会往不好的方面联想。
陈晚忐忑地接通电话。
“霍星?”
霍星的声音不同于平常。
“陈晚,你在哪?”
“我在家,怎么了?”
“开门。”
“……”
“什么?”
敲门声“咚…咚…咚…”
真实又厚重,砸向人心底。
陈晚握着手机走向门口,越接近,那种莫名的感觉越是清晰明朗。
在她手碰上门把的那一刻,爱人间的感应让一切无端猜测都尘埃落定。
陈晚挂断电话,拉开门。
门外的人一身风尘,沉稳而立。
陈晚的冷静出乎霍星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