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洋见没什么事情做,就来回走动了一下,刚走到连接后楼的天桥上,就看见然子一手拎着两只杀好放了血的鸡上来。
施洋堵住路,说:“你知道小姑夫的事吗?”
然子愣了一下,先是对施洋没有加任何的人称代词的就能叫出口的“小姑夫”,震惊了。一副和彦朗捆绑在一起的架势,尤其是那不加掩饰的落落大方,酸的然子恨不得咬上一口。
然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施洋的问话:“小姑夫什么事?”
“吃回扣和虚报油票。”
然子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你知道了?”施洋则扬眉,“你却默许了他这样做。你知道现在就在养蛀虫,他会为自己偷到的那点东西沾沾自喜,甚至会越来越过分。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直接给他钱,至少他还记着一点恩情。”
然子的脸沉了下来:“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多什么事!”
施洋笑而不语。
然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有气无力的说:“到底是一家人,总得找个好的机会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咱们不能因为赚钱了,年纪大了,就不记得小时候的情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小姑夫给我买冰糖葫芦的事儿呢,当年我半夜发烧,也是小姑夫把我连夜抱到医院去的。你说,我们要怎么说。”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施洋叹了口气,“这件事最后却落在你妈的肩上,你去陪陪她吧。”
“?”
“大妈刚刚和小姑夫吵起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哭呢。”
然子脸色大变,迈步就走,走到施洋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就把两只死鸡递给了施洋。施洋囧囧的抓着鸡,眼看着然子冲进饭店,这才收回目光。低头一看,一滴鸡血滴到了他白面的休闲鞋上。
“……”妈的!六千多呢!
施洋沉着一张脸,别扭的抓着两只鸡回到了前面的饭厅。
有客人来了,褚艳已经回到了柜台后面,然子正蹲在母亲身边说着什么。
彦朗被新来的客人缠上。三个男人,年纪大约都在四五十岁左右,其中一个看着有些胖的非得给彦朗递烟,彦朗摆手拒绝,那人还说你不抽就是不给我面子云云,彦朗推拒不了,脸色已经沉下来,那男人还不依不饶的,甚至要把烟往彦朗的嘴巴里塞。
看到这里,施洋甩着两只鸡就走了过去,淅淅沥沥的流了一地的血,看着气势挺吓人的。他人到面前,就喊道:“朗叔,快帮我杀鸡!”
那客人看了施洋一眼,又看到一滴滴到自己裤子上的鸡血,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施洋愣了一下,这滴血还真不是他故意的,既然不想在朗叔的店里惹事,便干脆的说了一声:“抱歉啊,不是故意的,要不带你去洗一下。”
这客人抬手就将施洋推了出去,横眉怒目的说:“臭小子,眼睛瞎啊?你知道我这裤子多少钱吗?卖了你都赔不起!没长眼睛的东西!”
施洋被推的一个踉跄,连退了三四步,然后撞在了一只座椅靠背上,“嘎吱”一声,好大的响。
彦朗一把就抓住了那客人不依不饶,冲过去还想要动作的手。他用的劲儿很大,男人的脸马上就变了色:“哎疼疼!放手!放手我说你!”
“多少钱?”彦朗眯眼看着他。
“诶?”
“裤子多少钱?”
“一,一千四。”
彦朗转头,对有些吓呆了的褚艳说:“大妈,拿一千五给我。”
褚艳没有迟疑,马上就数了一千五给彦朗。
彦朗接过钱,放在了男人被他抓的已经涨红的手:“钱赔你,现在,道歉。”
“……”男人讪讪的接过钱,脸色涨红。
然子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卧槽!这套路,百看不厌啊!
“道歉!”彦朗没理会自家弟弟的调侃,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凌厉的气势压的男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犹豫了一下,显然畏惧真正生出怒意的彦朗,不情不愿的对着施洋说了一声:“对不起了。”
施洋没出声,他将手里拎着的两只死鸡又递回给了然子,朝着门边离开,也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看背影显然还有些怒气。
彦朗松开了男人的手,追了出去。
男人握着手,歪着嘴吸气,但是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握着的钱,表情又变得古怪了起来。
身边一个同伴说道:“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那个人有些眼熟。”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
“是谁来着?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我也是。”
然子凉凉的说:“他叫施洋,网名排骨精。那个来头很大很大,敢踩我哥的人。”
似乎为了响应然子这心惊肉跳的发言,门外突然就传来了一身巨响。
“哐!”
所有人愣住。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