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带着昏迷的织织回了家,直接把人送回了房间,自己马不停蹄回了院子准备研制药方,流风回雪两个人可是急疯了。
姑娘出去了那么久,回来人都瘦了几圈,再三确认只是太累了后,两个人小心的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烧了,然后洗漱干净才抱着人回了床上,又让厨房熬点补身的汤药来。
只是她昏睡着,人也有些昏沉,别说喝汤了,嘴巴都张不开,两个丫鬟没办法,只能让她重新躺回去,再过了会去瞧人,才发现昏昏沉沉地竟然是发热了。
“那点药酒来擦擦身子,姑娘这是累病的。”流风哽咽道。
回雪赶紧跑了出去,现在府上的人大半都去帮忙了,可是城里患病的人只多不少,大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都是跟阎王爷在抢人。
拿了药酒回来擦了身子,织织嘟囔了两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昏睡到了半夜才醒过来,彼时两个丫鬟也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起来,见桌上还有饭菜,压根没人动过,估计是为了等她醒过来吃的。
她也确实饿了,抓了一块烙饼就往嘴里塞,顺便去衣架上取了衣裳过来,又看向了妆台,几个匣子都开着,她素日里佩戴的金银首饰都摆在上面,估计是流风又拿出来擦擦的缘故,在一众珠光宝气的配饰里,唯有她自来时便佩戴的黑铁首饰最为显眼,她每每看到他们,心里都会很平静,所以也顺手将这放在匣子里未曾动过的首饰重新佩戴回了身上,再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她本来是想去顾宁那,到了路口,却情不自禁往谢恒院子里看去,他屋内还点着蜡烛,门口那两个小厮已经睡得横七竖八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哥哥。
她踌躇了一会,还是朝他的房间走去。
暗夜中,那燃着微弱灯光的房间,仿佛就是她唯一的念想与盼望。
等走到谢恒的旁边了,她才蹲下身,看着他昏迷的样子,将脸贴在了他的手心上。
“哥哥要快点好,织织舍不得离开哥哥。”
只是无论她怎么说,谢恒躺在那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微弱的呼吸表示他还活着,但是这样虚弱的谢恒,才是最令她痛心的。
她狠狠抱着他,恨不得将自己跟他融为一体,融入他的骨血之中,这几日见不到他,她才知道何为难受痛苦。
是将两个人深深拆分,但无论分别多远,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他,甚至经常觉得,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谢三在角落里看着织织纤瘦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把年纪,什么事情也都经历过,很少会为了别的事情牵动情绪,可这两个孩子,却着实令他心痛。
她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落,伏在谢恒身上,又怕眼泪浸湿他的衣裳,便用戴了镯子的那只手随便抹了一把眼泪,她也没留意到,就当眼泪落入镯子勾勒花纹里的缝隙时,里面散发出来的光芒,仅仅是一闪而过便再无痕迹。
织织没有在谢恒屋内呆太久,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得去看看顾宁那边如何了,才发现谢三一直在。
“三叔。”
“这么晚不睡觉,身子会熬不住的。”谢三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