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人出了府,往云中馆去,在门口下了车,织织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一转头,只看到了一群正在等着排队的小厮和丫鬟,她心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这才入内。
而几乎就在她转头的一刹那,头顶带着兜帽的人隐入了巷子中。
九卦解开兜帽,露出了原本的一张脸,一晚上没睡,他整个眼球都充血了,表情萎靡,看起来有些可怕,若是有人仔细看,还会发现他黑色的披风下面,穿的是冬天的袄子。
“真是她,真的是她。”九卦自顾自低语,转身想走的时候,却直接碰到了一个人。
“你!”九卦诧异,转身想跑却硬生生被人拽上了马车。
车厢内,秦御倒了一杯茶给他,“喝吧,几年未见,你在大楚混得怎么越发不如意了?”秦御说着,用扇柄挑开了九卦身上的衣服,“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很冷么?”
九卦将披风夺回来,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六皇子,多年未见,何必揭人伤疤。”
“咱们都是魏人,异国他乡相见,怎么能算得上揭伤疤,说说看,这几年在做什么?”秦御好整以暇得等着九卦回复。
九卦咽了咽口水,旁人不知道这位魏国六皇子,他却是一清二楚的,表面上看起来整日里嬉皮笑脸,无关紧要,就算被遣送到了大楚他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却是整个魏王宫里最不能忽视的一个人。
“怎么,哑巴了?忘了当年谁放了你一条生路。”熟悉的腔调响起。
九卦身子抖了抖,转过身看着秦御,“六皇子想听我说什么,想来小人贱人贱命,这些年你也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有什么样的造化。”
秦御靠在了软枕上,敞开的衣襟露了出来,虽然还是那副风流多情的模样,可若是被他这样子给骗了,真信他纯良无害,那便是最大的错误。
九卦想了想遇到他之前自己在做什么,他抬起眼睛看着秦御,试探性问道:“六皇子是想知道关于谢家的事情?”
秦御这个人有多大的野心,九卦一清二楚,谢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更曝出云中馆乃是谢家二夫人的产业,思来想去,九卦都觉得秦御是冲着谢家来的。
秦御摩挲了一下自己倾泄的长发,“算是吧。”他今日本来是想来偶遇织织的,哪知道等了半晌,却等来了这个许久不见的旧人,且他鬼鬼祟祟盯着织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才想抓他来问问。
九卦松了口气,总算蒙对了一点。
“这谢尔夫人,乃我同门小师妹,我是来看看她的。”
秦御突然睁开了眼,“见同门师妹需要悄悄窥视么?九卦,你是不是还想回魏国死牢里待着?别忘了如今你还在魏国被通缉呢?”
一提起死牢,九卦浑身一抖,他当年就是伺候秦御的小太监,后来因为秦御的缘故,被丢进了死牢里,在那经历了非人的折磨,也不知道那天秦御是怎么了,居然肯放他走,但是却要以逃犯的身份,他还记得那时候才八岁的秦御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然后笑了笑对他道:“我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会被通缉,我想看看你能出去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