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司臣勤勤恳恳在不远处收拾出一块大一点的空地,把硌人的石块全都挖走了,才把帐篷给扎起来。
树荫下十分阴凉,楚广玉觉得还挺舒服的,双手自然地下垂搭在膝盖上,特别悠闲地跟司臣说:“这地方还不错,我想到时候在这边种点东西。”
小农场面积还挺宽的,之前那个女人家里估计是人手有限,种粮食占的面积还不到一半。他倒不是有心要跟一个农村妇女过不去,只是他这事情太复杂了,所有相关的人,他都不能轻易放过追查,更何况那女人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你想种什么?”司臣手上忙活个不停,穿绳子扎扣眼儿,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之前给郑老板那种果子差不多的东西,不过暂时也只是想想。”楚广玉往后看了看身后的那棵大树,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上去,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好多。
“那种果子……”司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有危险吗?”他原本不想问这些事情,一是怕楚广玉不高兴,二嘛,当然是想楚广玉主动告诉自己,不过楚广玉没有主动告诉他的意思,还打算种起来,他就十分担心了,怕他会遇到危险。
楚广玉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天上蓝得透明的天空,现在在城市里已经很难看到这样蔚蓝的天空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能看到,他心情忽然放松了一些,慢声说道:“嗯,会有危险。”既然是灵物,那么普通人就不可能轻松得到,他有心理准备。
司臣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立刻说什么。
楚广玉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司臣见他竟然主动要自己跟着,拧着的眉心总算散开了一点,“好,我跟你一起去。”
楚广玉靠着树干点点头,有些话他没说,要去寻找那些宝贝,光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其他人他不可能信任,思来想去,还是司臣稍微能让他放心一些,虽然他也不见得有多信任就是了。
那个女人跑走后就没有再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叫人帮忙去了。司臣十分麻利地扎好帐篷,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就四处找了一下,搬了几块石头回来。
“你搬石头做什么?”楚广玉大爷一样坐在一边,看着他忙碌也挺新奇的。
司臣在地上掏了一个土坑,然后把石块给磊在土坑两边,一边回答他说:“做饭。”
“做饭你搬那么多石块干嘛?”
司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搭灶啊。”
楚广玉:“……”原谅他他从小接受的都是楚家继承人的教育,还正经没跟人一起参加过这种野外的活动,更没见过所谓的灶是什么样的……
他觉得自己有点被鄙视了,哼了一声没说话。
司臣搭好了灶,回头对楚广玉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检点柴火回来。”
“去吧。”楚广玉施恩一般地对他挥挥手,准了。
司臣去了树林里。楚广玉正坐着无聊,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匆促的脚步声,转头就见好几个男人往他这边跑过来,领头一个手里还一桶能薰十里地的fen水,抬手就准备往他这边泼过来,“草你玛!竟然还敢待在老子的地里!给老子滚!!!”
从来没闻过这么臭的东西的楚广玉快被薰吐了,但是对方跑过来的动作太快,他坐的折叠凳子又太低,想起身躲开时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第17章 野炊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那男人桶里的东西即将泼撒出来时,一个人影如同矫健的黑豹一般猛地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来,楚广玉就看见司臣抬腿在那桶上一踹,一桶东西全都冲着提着桶的人给泼了回去。
楚广玉立刻被臭得捏住鼻子,还好他这里不是下风口,不然非得被薰晕不可。
司臣倒是不怕臭,双腿立在地上与双肩平齐,双手抱胸脸色难看地瞪着气势汹汹赶来的几人,“你们想打架?冲我来。”
他声音冷冷淡淡的,但是几人看到了他刚才麻利的动作,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握着锄头木棒什么的手下意识松了松,根本不敢上前了。这人会功夫!
被泼了一身的男人此时也快要被臭死了,跌倒在地上骂了几句娘,闻言怒瞪着他骂道:“你们跑来我家地又是偷东西又是弄东西的,怎么现在还想打人不成?!”
司臣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我们的地,你们占了我们的地,还想对我们动手,是谁无理在先?要不要我直接报警?”
那人心里有点害怕了,他是高敏的丈夫,也是个典型的乡下男人,以为很多事都可以仗着自家人多就能欺负到别人头上,他带来的几人就是他家里的兄弟,对方却只有两个人,他们完全不用害怕。只是没想到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却不是个软柿子,看着像是会功夫的,他心里骂了高敏一顿,也不敢跟对方再硬碰硬了,但心里还报着侥幸心理,觉得他们就这样跑来要地,要么就没证件,要么就就是证件不全,不然早打上门了,“哼,报警就报警,谁还怕你们,你们等着!”
他说完就转身跑了,当事人都跑了,其他人也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两边看了看,也跟着跑了回去。
司臣等着这些人跑得没影了,才回头把他刚才情急之下也没忘记抱回来的柴禾抱回来。
“去那边水沟洗一下,臭死了。”楚大少爷从小大到就没闻过这么臭的味道,猛得这么来一下,觉得跟毒气也差不多,连带着把刚舍身救他的司臣也给嫌弃了。
司臣只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听话地先去把自己的鞋子用水刷了一下,他刚才也就是用脚踢了一下桶外面,别的一点儿没沾到。
楚广玉站得远远地监视着他认真洗干净,等他回来,用手扇着风皱眉说:“咱们换个地方,好臭。”
野外开阔的地方,有点味道也很快就被风给吹散了,但是司臣知道楚广玉这人看着不把很多事表现在脸上,其实也是娇惯着长大的,他又有心继续娇惯下去,所以就算楚广玉不说,他也是打算换个位置的。
折腾了一圈,太阳更大了,春夏交接的太阳最是扎人,司臣把帐篷扎好,又在里面铺好了毛毯,就让他先去睡一会儿,树荫底下睡觉最舒服了,自然的凉风跟空调风还是有区别的,要柔和舒服得多。
楚广玉第一次在野外这么简陋的地方睡觉,心里倒是有点好奇,过去躺了一会儿真心觉得挺舒服的,没过一会儿竟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大约是上午爬山太累了。
司臣也不去打扰他,重新在地上挖了个坑出来,磊上石头搭好锅子,烧了一锅水。旁边的溪水里有鱼,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过去抓了几条回来。
溪水里的鱼都不大,但是处理一下吃着味道还不错,司臣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做饭的手艺也非常不错,抓着鱼熟练地拔腮去鳞,洗干净了用油煎一下,放了盐,倒上水煮开。
楚广玉就是被香味给叫醒的,白天睡觉越睡身上越软,他伸劲伸了一下腰才从帐篷里出来。
“你还带了鱼?我之前怎么没看到?”
司臣尝了尝汤的味道,觉得可以了,就把锅给端下来放到一边凉着,一边给他解释说:“在溪里抓的。”
“抓的?用手抓的?”饶是楚广玉性格淡定,对于这种事情其实心里也有了几份好奇心。男孩子们总是热衷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例如市场上的鱼明明不贵,他们偏偏喜欢捞起裤脚下水去河沟里捉,还喜欢喊着一大群伙伴去捉,越偏僻的地方越能勾起他们的兴趣,最后能捉到几条小的回来,都能兴奋一整天,而他们捉回来那鱼因为太少了,连做都没法做,不够耽误工钱的。
“嗯,用手抓的。”
楚广玉不高兴他敷衍自己,但又不愿意去问,就只能闷着了。
司臣煮了鱼汤,又在下面的火堆里掏了掏,掏出几个烧熟的土豆出来,拍干净外面的火灰,也放在一边凉着。这个季节土豆才刚成熟了一部分,嫩得很,皮都能刮下来,被火炭闷熟了,香得不行。
“这土豆你哪里来的?”楚广玉本来不想搭理他,看到东西,又忍不住开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