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广玉在楼下时看到有买甜点的,嘴就有些馋了,“有点饿。”
司臣立刻懂了,拉着他去挑了一堆他喜欢的东西。上一次怀司球球的时候,楚广玉因为营养不够,几乎每天都睡不够,后来还是金雕给他弄来了锦鸡下蛋才不至于整天昏睡,这次他在得知自己怀孕后,就让金雕私下里给白鹤传了消息,白鹤手段比金雕他们多,立刻就把两个小玉瓶送到了山下秦叔手里,再由他安排信得过的人送到北京,亲自交到他手上。
有了这两个小玉瓶里的丹药,楚广玉不用再为小儿子的营养发愁,但是嘴里到底还是比平时馋了些。
对方来得不算晚,正好是他吃掉一个甜点,司臣用手绢给他擦嘴的时候进来的。
“没想到原来你还喜欢吃甜食。”进来的男人看起来和他年纪一般大,长得俊秀挺拨,楚广玉觉得这人的祖母基因一定很好,至少同为楚家的后代,楚浩就差得有些远了。
“偶尔吃一点而已。”楚广玉淡定地让司臣给自己擦完手指,对他微微颌首。
那人笑了一声,对两人伸出手道:“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季重安,至于我的其他经历相信你们已经自己查证过,我就不再赘述了。”
两人起身与他握手,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三人落座,季重安看了两人一眼,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确实,这个要靠运气的。”楚广玉赞同地点点头。
季重安又被他给逗笑了,颇遗憾地说:“我怎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你呢?”
司臣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语气生硬地说道:“说正事吧。”
“也好。”季重安收了脸上的笑意,而后诚实地说道,“楚嘉德这次会被他的下属坑害,确实有我在其中引导的作用,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他本人能力就不够,这点你也承认吧?”他说着看向楚广玉。
楚广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季重安无奈,只好继续说:“他本人才能有限,如果更踏实一点,又有楚家的宗亲护着,勉强守住楚家的家业还行,可惜了,他一心防着楚家的宗亲们从他手里夺权,重用蔡家的人,最后会被人坑也是理所当然,他这人,就是拎不清。”
这一楚广玉内心挺赞同的,他以前对蔡家的人没什么好感,但因为他与楚嘉德负责的项目不同,对蔡家人的所做所为倒是不怎么了解。
季重安无奈地看着安静倾听,却一句话不多说的两人一眼,只好下猛料,“更可惜的一点是,兰城楚家原本就不是明正言顺的嫡系,却吞下了原本属于主家的一切,楚嘉德老子还死那么早,楚嘉德这一支消化了长达二十几年,才勉强把东西吞下,他不出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听到这样惊人的内幕,心中都非常的震惊,他们都才二十几岁,并不知道这些早些埋没在尘埃里的过去,楚广玉倒是曾听过一些关于楚家的传闻,只是因为蔡老太太管得很严,具体的事情并未传进他的耳朵里。
季重安见两人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条消息两人还没反应,他就该思考自己手里的消息究竟有多少价值了。
“那楚家的嫡系一脉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后会落到分家手里?”楚广玉追问道。
季重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慢慢说道:“嫡系凋落,人全都没了,自然只能由分家接受,不过我听说嫡系的人会没有,似乎分家也在其中插了手,蔡家当时最为活跃,不过具体的我没查出来,也许你们可以查查。”
楚广玉沉默了一会儿,笑说:“其实这消息与我也没多少用处,还是说说你知道的,关于楚浩的事情吧。”
季重安知道这是只老狐狸,但真正相出起来,才知道此人的难缠,不过还好他手里抓住了他最想知道的秘密,于是也笑了起来,“关于楚浩的身份还算劲爆,不过我刚一过来,就把自己手里的筹码给你们抖了个一干二净,关于我想要的承诺,你们却还一个字没说呢。”
他想要的,就是楚广玉不插手楚嘉德的事情,不要帮忙楚嘉德抹平事情,司臣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他一眼,“楚嘉德是死是活我们可以不管,但广玉的名誉比什么的都重要。”
两人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季重安看了两人一眼,“其实关于这一点你们更不用担心,我不知道楚先生的具体身份,但却知道好像跟蔡老太婆以前做的龌蹉事有关,至少是蔡老太婆对不住你或者你的父母,所以你完全不用因为针对了楚嘉德感到心里愧疚。”
司臣脸色沉了下来,“我说的是名誉。”他在名誉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司臣本来人就冷漠,再加上他长年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气势,即使只是被他那双鹰一样税利的眼睛盯着,季重安都觉得好像有一重山一般的压力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眼见季重安额头上微微冒汗,楚广玉笑眯眯拍了拍司臣的手臂,司臣顿时像听到了某种命令的大型犬一般收回了眼神中的威胁,季重安就感觉身上的压力倏然被收走,身上一轻,他不得不长吐了一口气。
楚广玉仿佛没看到他的窘境,笑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帮助楚嘉德。”这是他的心里话。
季重安有点惊讶,他不着痕迹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你就不怕他们反过来向世人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他话音一落,就感觉到司臣的目光又移来过来,赶紧冲他摆手,“我就是这么一说,没有贬低他的意思。”他算是怕了这个大头兵了。
司臣这才满意了。楚广玉冲他笑了笑,笑得季重安又开始冒冷汗了,他怎么觉得这人的笑容比那大头兵的眼神还吓人?
“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觉得我是事到临头还束手无策,任人宰割的无能之人吗?”
他当然不是,季重安心头冒出这句话,顿时有些哑然,半晌才说道:“那你有什么计划?”
“如果无人帮忙,以楚嘉德这次惹上的事来看,最后必定是要吃官司的,他若不想后半身在牢里度过,就必须求我,你也说了楚嘉德这人拎不清,其实他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个懦弱,只要我给他留一点希望,他落到那个田地最后的希望也就只有我能出手帮他了,绝对做不到和我鱼死网破。”所以就算他决定在这件事上插一手,也会选在楚嘉德落难之后,到了那个时候,谈判的主动权可就完全落到他手上了。
季重安没想到他已经把楚嘉德这人看得这么透彻了,不由深深看他一眼,而后夸张地对他竖起大拇指,笑说:“楚嘉德损失了你这个好儿子,绝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一笔生意。”简直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嘛。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楚浩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楚广玉笑眯眯地问。
季重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楚浩并不是你母亲所生,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楚广玉点头,母亲那样温婉的一个人,身上充满了女人所有的美好品质,但在楚浩身上却无一体现,再者两者不论是长像还是性格,完全无一相似之处,一个柔美善良,一个鄙陋无耻,说这样的两个人是母子,谁会相信?
“他的身份,也有人帮他扫过尾巴了,我只知道他的母亲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第三者,有可能曝光出来,会直接让楚嘉德从他的家主位置上滚下去,而且是由楚家的宗亲们亲自动手。”
楚广玉一怔,和司臣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意外,如果单纯只是楚嘉德在外养了情妇或者别的什么,宗亲们也无法说什么,那么会是什么情况,宗亲们才有权利让他直接滚蛋?
季重安补充道:“也因此,他们才会费尽心思掩藏楚浩的出生,根据我所知道的消息来推断,他们原本应该是想在你们出生时,用同一天刚出生的楚浩来代替你母亲的亲生儿子,顺理成章成为继承人,至于你母亲的亲生孩子,可能也会和我父亲一个下场吧……但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事,把你也掺合了进来,阴差阳错成了现在的局面,这当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查不出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
他们也同样查不出来,他们甚至连季重安说的这些都没办法查出来,司臣不认为是司家的势力不够,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在里面。
司臣冷淡地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重安目光黯了一下,“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一直在关注楚家的事,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他还很年轻,正是内心恨意最浓的时候,查到一些现在根本无法再查的消息。”
他给的消息很零碎,但对于楚广玉来说却开拓了一些思路。难怪自己的身世也会跟楚家有关系,按季重安的话来说,他的身份还跟蔡家有关系?究竟又是怎么回事的?
他心中千丝万绪,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
“你还知道什么消息吗?”司臣替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