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手,千宁臣打开卷轴,仔细翻阅了一遍,并没发现任何缺损这才长舒口气。他苦笑一声,举起卷轴用尽力气对月罗刹喊道。
“你不救我,可以,倘若月兄还念旧情,就替我将这卷轴完完整整送到君兄手上。他们追杀我,都是奔着这内中的秘闻,谁若得到它,虽不说江山唾手可得,却亦有八成把握了。“
千宁臣说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比期盼地看向月罗刹,可他等来的却是讥讽的冷笑。
“滚!”
“啪!”
卷轴摔落,千宁臣不可思议地看向月罗刹,良久,缓缓弯腰捡起卷轴。腰间伤口撕裂,鲜血汩汩溢出,千宁臣捂着腹部,不再多看一眼月罗刹,荡起轻舟,毅然决然地向北划去。
月罗刹死死盯着那个渐渐成为一个黑点的身影,长发飘舞在颊边,阴霾密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声后传来冰冷僵硬的声音。
“你,真的,不去,帮,他。”
“冷漠无情的十七郎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起来了。”
“我,好奇,那,卷轴,而已。”
“连你都好奇,我自然早就心痒痒了。可是,就算他真要把它给小君君,也须他千宁臣亲手交出。他就算要死,也只有死在小君君面前。”月罗刹冷冷说道,他转身望向沉默不语的千十七,阴阴一笑,“天龙诀好生厉害,我算是领教了,等我功法大成后,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说着,月罗刹深深看了眼千十七,口中喃喃低语。
“可惜了。”
千十七才华无双、冠绝当世,就连周继君、月罗刹这般天才人物也钦佩不已。然而,他们注定只能站在棋局两边,博弈厮杀,就算不是敌人,也永远无法成为朋友。
月罗刹压低斗笠,张开双臂飞落大海,隐匿身形追向那个模糊的黑影,几个起落间已不见了踪迹。
身后,千十七一如既往的面如冰铁,他收回目光,仰头直飞上天,须臾间站上了那头宛转扭腾的紫龙法相。长啸一声,海潮跌荡,千十七脚踩紫龙向东飞去。
在那里,是七州最为神秘的所在,山海秘境。
“该去,会会,通天,高手,了。”
......
豫州东北,群山起伏,将雍豫两州隔开。赵统王敢于转移战略重心,挥兵南下正是因为有了群山之险,使得雍州诸侯军阀难以到达赵国,就算耗费财力物力越过群山,也已是人困马乏,再难作为。
六日时间,周继君和霍布衣来到群山下,一路上周继君提出要和霍布衣切磋斗数,却屡次遭拒,理由只因他霍布衣没有十分把握从不出手,即便比试也一样。而周继君几番出言询问,霍布衣也不肯透露此行的目的。
“终于到了呵。”周继君遥遥望向逶迤连绵的群山,思索片刻,运转天目神通扫视着不远处的重峦叠嶂,可半晌都未发觉有哪座山在移动。
“不用看了,啸天山已经到了。”霍布衣淡淡说道,“当你手持移山传书靠近此地时,它已经不知不觉的移至,正是是、我们眼前这座大山。”
“哦?”周继君挑起眉头看向身前的山岭,在豫东群山中,它并不显得多么奇异,反倒不如远处几座山险峻高大,“这便是啸天山吗。霍兄,现在你该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君兄勿急,等进了山,我定会全盘托出。到时候,你便会知道我之前所说的好处有多大了。”霍布衣打量着啸天山,深吸口气,无比认真地说道,“从现在起,君兄须得全力以赴了,就像面对人尊巅峰的强者般,不可再轻忽半分。”
“为何?”
“进了便知。来吧,君公子,你即将见到的绝对是超乎你所能想象的存在。”
第二百五十六章奇兽陌离
“......大衍三万四千六百三十三年,兵败东胜神州,吾独上天宫,尽吞天兵十万,却被那人偷袭,功亏一篑。万载功名,一世风流,玲珑社稷,可叹却无君王命。大难将临四散逃,那些妖王纷纷离去,只余我们兄弟几人,颠沛流离,终到四大部洲之畔的七州......”
“......得此书即为有缘者,可去天啸山继吾传承,内有十象神兵,个个有通天境界的实力。然......”
在移山君圣的传书尾末,记载着这么一段话,可却并未道完,之后所记载的内容皆被人抹去。
“后面的话是什么?”
山麓前,周继君忽然转身问向霍布衣。
“我也不知。”霍布衣看着微露狐疑之色的周继君,淡淡一笑,“当初我第一次翻开这书时,便已经如此了,或许要得到这十象神兵会遭遇到什么,又或者得付出点代价。这也是我邀你前来的原因之一,即便对于我来说,这里仍旧是一个充满未知的险地。”
“霍兄太看得起我了。”周继君淡漠地说道,他眯起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啸天山,越靠近这座山,心中越是有种说不上的沉重,“君圣所留的险地,多我一个,又能如何?”
“君兄无需自谦,你生平事迹我虽说不上尽知,却也算了解了七八分。遍阅天下强者英豪,唯有你君公子每每遭遇必死之境,总能化险为夷甚至转成自己的优势,你福缘深厚,正是霍某仰仗之处。”
“我也算福缘深厚?”周继君自嘲一笑,目光深邃,世人只看到他功成名就时的风华天下,又有几人能想过为了获得这一切所历经的苦难和折磨,便是霍布衣也无法免俗。
“快快进山吧,我对霍兄口中的啸天山之秘好奇的紧呢。”周继君说完,抬脚便欲向山上走去,却被霍布衣拦住。
“进这天啸山的路不在那。”霍布衣深吸口气,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泥土翻滚,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从地里钻出,他穿着墨绿尖刺的铠甲,手持狼牙棒,威风凛凛。
“尔等何人?”
壮汉猛地一抖手中狼牙棒,虎目圆瞪朝周继君和霍布衣喝道。
“啸天公不记得我了?”
“你是......”啸天公微微一怔,随即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起霍布衣来,“原来是你,当年入山的那个移山小童?”
“正是在下。”霍布衣低沉着眸,颔首道,“今日归来,想要再入山一趟,还请公开启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