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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节(2 / 2)

遥望向城中央那座高大雄伟的宫殿,周继君深吸口气,缩地成寸飞走而去。

半柱香不到,周继君猛地止住身形,皱起眉头环视周遭,缩地成寸一步百多丈,可走了这么久周继君却陡然发现,自己还在这一方巷子里,巷陌中愈发冷清,只剩下他一人。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森严的府邸,突兀地出现在巷口,隐约透着几分离奇古怪,周继君也不多想,正欲驾起云头飞离此地,就在这时,府门打开,一抹火红飘出,却是个穿着红裙的冷艳女子。

“公子欲往何处。”

“你是何人?”

目光凝滞在女子身上,周继君沉声问道。

“妾身名叫红线。”

女子淡淡地说道,尔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卷,周继君目光所及,就见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唐传奇。

“欲出此巷,只有一条道,便是这节度使薛府,也是红线一生所在之地。不知公子敢还是不敢。”

“有何不敢。”

周继君冷声说道,腾身追着女子进入府邸。府邸空旷冷清,第一进的墙壁上却雕刻着一副图画,内中景致人物栩栩如生,待到周继君回过神来,身旁的女子已不见了踪影。

“红线......”

周继君回头看去,原先的府门也随着女子一同消失,只剩下那本《唐传奇》。

挥袍卷起书卷,周继君凝起眉头,翻开书页。

......

唐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红线者,善弹阮咸,又通经史,嵩召俾掌表笺,号曰内记室。

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想夺取薛嵩的领地,薛嵩听说后,日夜烦忧。红线窥得到薛嵩的担忧,笑而请命,愿为薛嵩分忧。红线梳乌蛮髻,上插金雀钗,身穿紫绣短袍,脚踏青丝轻履,胸前佩带文龙匕首,额头上用朱砂写着太乙神名,飘然而去。

薛嵩关门,忐忑地等待。忽闻号角悲鸣,一叶承露而坠。薛嵩惊起,就见红线已回到屋内。薛嵩急忙询问,红线取出一只金盒,道:“田承嗣罪不当死,所以只取其床头上的金盒以示警戒。”

薛嵩大喜,派人将金盒带给田承嗣。使者到的时候,正见到田承嗣合府都在搜寻金盒。使者用马棰使劲敲门求见,田承嗣立即命人带入,一见金盒,面如土色,急忙隆重招待使者,大加奖赏,求使者带信给薛嵩,他再也不敢打薛嵩封地的主意。

薛嵩知道红线是异人,极为宠信。但红线却不愿继续留在薛府,自请离去。薛嵩知道无法挽留,就大摆筵席,为其送别。席中清客冷朝阳献歌云:“采菱歌怨木兰舟,送客魂消百尺楼。还似洛妃乘雾去,碧天无际水空流。”薛嵩不胜悲痛,红线也泣下沾襟。红线装醉离席,不知所终。

——《红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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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长安城里风云变(二)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红线注

目光游离在书卷上,周继君眉头微蹙,半晌抬首扫视四周。府邸空旷冷清,壁画上的人物活灵活现,可观之绘画却非染墨,而是一种很奇特的手法。君子采百家之长,对于绘画一道周继君也微有涉猎,虽无法如当世大家般作出美轮美奂的画卷,可对于绘画的手法还是了解通彻。薛府中的绘画非染墨非火绘,无印文阳文,却仿佛贴在墙壁上般,笔墨简单,寥寥几笔就将内中人物景致刻画得入木三分。壁画长约二十丈,前后衔接,仿佛在记叙一段故事。

“这天地穹宇间从未出过什么节度使,墙上的壁画也古怪无比.......这到底是在哪儿。”

心中微微恍惚,周继君收回目光,就听耳边传来琴箫声,悠悠扬扬,不绝于耳。

不再多想,周继君顺着琴声向里院走去,走过第二进方见着侍女奴仆,他们穿梭在庭院中,见到周继君都是恭敬地一拜。不多时,周继君已来到内宅,就见院中宾客如云,散乱纷座,正中的高台上,几名身着丝缕的女子奏琴吹箫,微有发福的中年男子坐于主座,捋着胡须悠然自得地赏听。

“君公子来了。”

也不知是谁先叫了出来,无数道目光纷纷射向周继君,有的惊叹,有的猜疑,而坐于主座的中年男子则哈哈一笑,起身迎向周继君。

“君公子,久仰大名。”

“阁下是?”

周继君疑惑地看向中年男子,就见他脸上浮起古怪之色,尔后哂笑一声,挽起周继君的臂膀向内宅走去。

“莫非红线没和公子提过?哈哈哈,不才正是薛嵩。”

“原来是节度使大人,在下眼拙,莫怪莫怪。”

没来由的,周继君口中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却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仿佛早已安排好了一般。深吸口气,周继君稳住心意,环视四周,就见府宅内金碧辉煌,陈设物件精美华丽,可做工却从未见过,下意识的,周继君心中又生出几分恍惚,就在这时,沓沓的脚步声传来,门帘掀起,身形高挑的女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这女子正是红线,就见她头梳乌蛮髻,上插金雀钗,身穿紫绣短袍,脚踏青丝轻履,胸前佩带文龙匕首,额头上用朱砂写着太乙神名,见状,周继君陡然回过神来,她这番打扮模样正应和《唐传奇》中的描述。

“夫君久候了,妾身已邀来君公子,凭我们二人之力,此行定不会失手。”

“好,好。”

薛嵩拊掌而笑,他看了眼红线,又转望向周继君,捋须道。

“那田承嗣觊觎吾潞州久矣,今日杀之,以免后患。”

“夫君不可,那田承嗣杀不得。”

“为何?”

“他欲夺夫君领地,失其大义,若他未有行动夫君先杀之,则夫君失大义,以此为藉口,那些节度使定会出兵潞州,到那时夫君危矣。”

“那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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