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粉发酵完毕,剁好肉馅,就像包水饺一样地把东西包好,再放到锅里开始蒸,最后才是用油来煎。
做到一半的时候,关悦群大概是在房间里听到了动静,披着衣服走了过来,“乔乔,大早上的你折腾这个干什么?”
乔尔顿了下手上的动作,没隐瞒,“他喜欢吃这个。”
即使没有明说,关悦群哪能听不出来,她指的就是江律声?
关悦群还没有老眼昏花,哪怕自己的女儿已经决意要离开宁城,可是自从下定决心的这几天以来,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难过多于高兴,甚至有好几次,自己明明好好地跟她说着话,可就是一回头的功夫,她的心思显然就不在谈话上面了。
关悦群虽然不喜欢江律声这个人,可对于女儿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自然也是心疼的。
她当然知道,乔尔想要离开宁城,并非是因为对江律声没了感情,而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她的年纪已经大了,过去4年来对江律声的怨恨,对乔德鑫的怨恨几乎花费掉了她所有的情绪,可到头来,见到自己的女儿明明难过得要命,却依旧要在自己面前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揪心的痛。
其实当父母的都是一样,不求子女能够大富大贵,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才是他们最为盼望的。
而现在,关悦群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点一点剥夺了属于乔尔的快乐。
她叹了口气,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乔乔,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恨的,我也恨完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江律声,想跟他在一起,那妈也不会再拦着,你要你能够开开心心的,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离开这里……”
“妈。”乔尔从面粉堆里抬头,忽然打断她,“我好不容易才下定了这个决心,您就别来动摇我了。”
关悦群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急了,“那你为什么非得走啊?”
乔尔抬起的眼睑微微定了一下。
为什么非得走吗?
这个问题,失眠时分她大概已经问过了自己无数遍,可无论权衡了多少次,得出的答案还是同一个:跟她在一起,他需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了。
“妈,我很爱他。”
乔尔深深吸了口气,这大概是在自己知道真相之后,第一次如此地袒露心扉,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带了点颤,“明明知道他跟林家的关系,明明知道他以前帮着林家加重过爸爸的刑罚,我还是爱了,我知道您可能无法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会决定离开宁城,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他了,我只是觉得,如果自己的爱给他造成的只有压力跟负担,那我宁可不要,我想他能好好的,比谁都想……”
关悦群张着嘴,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同样的感觉她也有过,4年前自己的丈夫以强奸犯的名义坐了牢,有多少人劝过她起诉离婚,可她无论再恨,脑子里却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或许自己的这个决定不一定对,但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无论对错,却让人甘之如饴的。
正好乔尔弄完了手里的活,见关悦群还站在原地,笑了笑,“您放心吧,我没事的!时间也不早了,您再收拾一下那些日用品,等下就会有车来接我们了,我……”
她顿了顿,才说,“我去一趟江律声的公寓。”
关悦群没有阻拦,当然,在想通了一些事之后,她也不会再想去干涉女儿的任何决定。
乔尔提着自己准备好的保温盒,直接打车到了米兰公馆的公寓,用指纹的密码锁开了门。
清晨5点,空无一人的公寓显得有些寂寥,乔尔放下东西,走到卧室左边的床头柜旁边,那里面还安静地躺着一个精致的项链盒子,当时江律声帮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之后,盒子就一直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