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那对女儿来说,一定是人生中最为痛苦,也最想忘记的一段经历。
有关幸幸的身世,仿佛也就成了他们父女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乔尔从不提起,乔德鑫也就从不过问。
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孩子的身世,跟从莉那份病历上的秘密,又有什么关系呢?
“幸幸是我的儿子。”
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江律声的嗓音里仍是透着那种难以掩饰的欣喜。
沉吟片刻之后,他才重新讲到了正题:“虽然这个结果于我而言是巨大的惊喜,但这中间的很多事情,您可能并不知道,早在4年前,乔乔毕业会的那天晚上,她原本是要被人送到阿宁的房间里去的,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缘由,她才阴差阳错到了我的房间里,可在昨天以前,她还一直都认为,幸幸是阿宁的孩子,借着这个理由,阿宁做过多少伤害她的事情,我必定都要一桩桩一件件地讨回来!”
乔德鑫闻言,早已是震惊得脸色骤变。
乔乔原本应该被送去江律宁的房间,这事他确实是知道的。
至于她后来为什么阴差阳错地进到了江律声的房间,乔德鑫现在想来,觉得可能跟意外出现在江律宁房间里的林素彬不无关系。
可他所不知道的、也是令他真正感到意外以及后怕的,是江律宁的出尔反尔。
他不是答应过自己,只要那个秘密不被公布于众,他就永远不会动乔乔一根汗毛的吗?
可他竟然……
他竟然……
竟然让乔乔误以为,幸幸是他的孩子,还借此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吗?
乔德鑫忽然想起,最后一次乔尔来监狱里看他时,说已经决定离开宁城的打算。
那时的他就曾注意到,虽然女儿的脸上是带着笑的,但她眼底似乎是蕴着一抹如墨般浓烈到散不开的愁绪。
当时他还想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对于他们母女二人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便没有多说什么。
可现在想来,在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江律声的情况下,她还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就只能是因为那个原因了。
心头一抹浓重的愧疚跟心痛忽然袭来。
乔德鑫有些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一张沧桑而苍白的脸上,完全都是自责的表情。
江律声见此,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宁应该是用那个东西跟您交换了乔乔母女的安危,当然,我不并不是想要质疑岳父您做这个交易的初衷,但从我的角度来说,对于那些伤害过我妻子以及其他家人的人,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彻底杜绝了他们作恶的能力,才能真正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只有彻底杜绝了他们作恶的能力,才能真正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乔德鑫怔怔地听着,眼眸间的痛楚渐渐散去,但浓黑的眉头又很快紧蹙了起来。
似乎是在考虑江律声这个建议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