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之上没有盖棚子,明媚日光映照在花铃的白净红润的脸上,笑颜更是明净美好,像美玉无瑕,似玉兔生花。
相反,自己站在马棚之中,阴凉晦暗,匹匹骏马嚼咽的声音近在耳边。她手上还有稻草碎屑,衣服、鞋子到处都是。
花铃已经到她面前了,比她矮了一个脑袋的花铃笑声清脆,“秦姐姐,来宝哥哥给你舀了鱼汤,我想见见你,就跑来了。这里头还有炖肉,闻着很香。我们走吧,这儿脏。”
她拉了秦琴的手要走,不过片刻就被她挣脱了。她顿了顿,不解地看着她。秦琴笑了笑,“手脏,而且我活还没做完,等我做完了吃。”
花铃想到方才沈来宝也的确是这么说的,也不再坚持,“可是等会汤就凉了,不如等会你忙完了过来……”
话没说完,秦琴就打断了她的话,眉头轻拧,“不用了,我忙完了就吃了。”她伸手将下人端着的托盘拿过,末了又笑道,“你回去吧,你再不会去,汤可就真的凉了,你来宝哥哥和你哥哥不都在等你么?”
脸色陡然一沉又突然开朗,花铃看得心头还咯噔了一下,“……嗯,那秦姐姐你吃吧,我回去了。”
秦琴笑笑点头,看着花铃离开,又重新走入日光下,连背影都这样无忧无虑,真教人嫉妒。
等花铃走远了,她才走到马厩装粪的大桶旁,连带托盘一起倒入桶中。收手回来,她的脸色才重新平静下来。
四人一起出游了一次,已如挚友,余下半个月,除了走亲戚,都同行同游。唯有去校场时才不带上花铃,她好奇闹过两回,就带了她过去。花铃在那里坐了半晌,一会要去拿剑,一会要去拿弓箭,吓得葛嬷嬷回家就和廖氏说了。廖氏也就不准她再去,留她在家里看书绣花。
转眼已到六月下旬,花家兄弟也要准备回书院了。
花平生估摸了下日子,想必妻子很快就要找他“算账”。果不其然,到了夜里,忙了一天去准备儿子外游东西的廖氏回到屋里,一见他就怨言怪他,“好好的墨香书院你不让读,非要送到大老远的地方去,你不心疼啊?”
花平生笑笑,起身拉她过来坐下,捉了她的胳膊来捏。捏得廖氏又痒又疼,拍拍他的手,“大老粗。”
“那我轻点。”花平生力道减小,又道,“别气了,到了明年,我让他们进墨香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