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当然只能一下进去一个啊!”赵冲哂笑着摇头,“一会儿你进去,她就会把门关紧。什么时候再想接客了,就会再度虚掩大门。”
“这样啊……”庞飞心中嘀咕了一下,说道,“那你干什么去?”
“我当然就站在这里等将军出来啊!”赵冲呵呵的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走远的。花娘子从不留客夜宿的,你一会儿出来了,我们去客栈投宿,明早赶早再去买酒,回去也好交差。”
“那好,你稍等等。”庞飞这才放了心,推开门走了进去,心道:龙潭虎穴也从不惧它,我还怕你一个寡妇人家?
走进去只看到一栋精致的两层小楼,楼前也有花圃,假山流水颇为雅致。庞飞不禁笑道:到这种地方来寻觅风流,的确是比逛窑子有趣多了嘛!
沿着花径朝小楼走,方到楼下,只见二楼亮起了灯,还响了一记琴弦。夜空之中听到一个清朗的女声从头顶传来:“尊客远来,不及相迎。万请恕罪。”
“花娘子不必客气,在下倾慕艳名,特来讨杯酒喝。”庞飞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这时,二楼的窗户被推了开来,露出一个女子的半截身段。
庞飞咋看一眼,顿时有些痴了。
“我的个娘亲,真有如此绝色诱人的小寡妇?”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骂道,“呸,真没出息!哪里的美人能比皇宫里的还漂亮?……呃,兴许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这个花娘子还真是销魂啊!”
二楼的那个女子,杏眼桃腮肤如凝脂,春葱一般的玉指轻轻撩在腮边,面带微笑,透出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如水温柔。眼神之中情意绵绵,似有一汪清泓在微波流转。匀称丰满的身段穿了一袭红衣,胸前镂空了好大一片。露出高耸雪白的娇乳。此刻她正身体略微前倾朝楼下探望,深深的乳沟仿佛在轻轻荡漾,直把庞飞的一颗心都勾得荡了起来。
“郎君好面生,听口音也不像襄阳人仕。”花娘子轻启朱唇道。
“花娘子果然慧眼如炬见多识广。”庞飞笑道,“在下庞飞,长安人仕。”
“哦,可是长安来的贵客?”花娘子面露微惊,问道,“郎君远来,所为何事?经商,游玩,还是寻亲访友?”
“都不是。”庞飞微笑。
“那是……”花娘子轻皱了一下眉头,稍稍偏头,带些俏皮和迷茫的问道。
庞飞心里已是七上八下按捺不住了,生怕花娘子就不让他上楼,于是脱口而出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来做官的。”
“做官?”花娘子果然面露微喜,“敢问郎君,高居何职?……郎君休嫌奴家絮叨,奴家可是从不接应不务正业的市井氓流的。”
“告诉你也无妨。”庞飞倒是大度,笑道,“在下是一介武夫,刚刚上任襄州军府果毅都尉一职。”
“襄州果毅?那……官不小呀!”花娘子显然还露出了一丝惊诧,“看郎君面善,年不过弱冠,居然就做得如此大官,真是年轻有为——郎君就请登楼吧!”
说罢,花娘子素手一扬,从楼上扔下来一串东西,落在地上叮咚作响,原来是一串儿钥匙。
庞飞心中一喜,捡起钥匙走到小楼门前,只见若大的一把铜锁挂在大门上,心中不由得笑道:这要是没有打动她的本钱,还真是登不上这栋小楼!……今晚,有得爽喽,这可比逛窑子有趣了百倍不止呀!
……
翌日清晨,军营里号角罢后,全军集结开始早练,秦慕白亲自主持。
至从昨日辕门斩刀疤,杀人立威之后,全营上下一片整肃,再也没人敢视军令为儿戏了,这从全体将士集结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来。火速快捷,又安静严整,不见昨日那种拖遢散乱的局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紧张与严肃的表情,显得颇为认真。
眼见此景,秦慕白心中暗自满意。看来冯刀疤没有白杀。这一刀下去,着实骇住了大部分人,也煞住了一些歪风邪气。
全营上下开始操练,无非是跑步、跷关与射箭这些寻常的项目。具体也不用秦慕白来一一负责了,他在校场中巡视了一回,这些普通的府兵自然无法与精锐的百骑将士相比,用花拳绣腿或是蛮力蛮干来形容再也合适不过了。但眼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本就是一群普通之极的兵丁而已。
日上三竿,早训完毕,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秦慕白回到中军帐,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身边的人:“怎么庞飞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兴许买了酒正在路上吧!”
“那赵冲回来没?”
“左营水军和全营将士一起早训的,方才早训时也没见赵冲的人。”
秦慕白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嘀咕道:“庞飞什么时候办事这么拖拖拉拉了?买个酒,一晚上也还不够。”
“兴许就快回了吧,将军再等等。庞将军若回来,卑职便叫他到将军这里来点卯。”
“嗯。”
这都一直到中午了,仍不见庞飞与赵冲的人影。
秦慕白心中一紧,知道坏事了。他暗中派了几名百骑出营到襄阳城中查找,半日过去后晚上回报消息,说是找遍全城也不见庞飞与赵冲的踪迹。而此时,二人也仍然没有回到军营!
“将军,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测?”百骑将士问道。
“别声张,严守风声。”秦慕白吩咐道,“看来事情有些蹊跷,难不成是杜成元做了手脚,把这两人给抓起来了?”
“他们会不会遭遇不测啊?”百骑将士担忧的道,“若是杀了赵冲灭口,再扣住庞将军,也是极有可能的!”
秦慕白眉头拧起,心中有些叫悔: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襄阳可是杜成元的地盘,若大的一个城池之中,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他的爪牙!万一庞飞与赵冲真的落入了他的手中,被拘押或是灭口都有可能!
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这混蛋,这么快就下黑手了!
“将军,以不我们也和他明刀明枪的干上吧!”百骑将士恼火的道,“真是反了去了,居然敢对庞将军下手!”
“没有证据师出无名,杜成元大可以死活不认帐,那不成了我们无理取闹了?”秦慕白拧了拧眉头,摆手道,“再者说了,未必就一定是杜成元捉去了庞飞。你想想,杜成元为什么要捉庞飞呢?”
在场的几名百骑将士面面相觑冥思苦想了一阵,有人说道:“说得也是。如果我是杜成元,绝计不会在这种时候顶风作案,捉去庞飞。若说是给冯刀疤报仇吧,那也该直接针对将军来才对。捉去庞飞,只会打草惊蛇更加激怒我们,置他自己于不利的境地。”
“说得好。”秦慕白眼神犀利的点头,“那还有什么人要捉庞飞呢?显然,捉庞飞绝不仅仅是为了要杀他,否则不会连赵冲也一起失踪。”
“难道对方是为了要挟我们?”百骑将士中有人惊讶道,“现在连赵冲也一并失踪了,我们好不容易刚刚定下的一个反间计,也就只能就此作罢——对方好精深的心计呀!将军,某以为,此事纵然不是杜成元所为,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否则,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对赵冲用反间计?又怎么那么巧,知道庞将军与赵冲一同外出,挑了这么一个合适的时机下手?”
“说得好!”秦慕白一拍巴掌,说道,“由此可见,对方的来头不小,很有可能比杜成元的台面还要大。由此我们推断……在襄州这个地方,杜成元并非是最厉害的角色。他的上面,还有上风,他也不过是听令行事,通风报信。”